誠意伯府與定北侯府比鄰,「知情不報」、「包藏禍心」的罪過一樣樣扣下來。
走到那一步了,誰都不傻,自然知道皇權爭鬥下,羅織什麼罪名都不是重點,他們都是犧牲品而已。
舊帳一本一本翻,得虧林家底子夠好,翻到最後,得了個「開恩」的結果,只抄沒了所有家產,已經出嫁的林雲嫣也被奪了郡主封號,只餘下輔國公夫人的身份。
而輔國公本人,很快又被罰了一次又一次……
後來的幾年裡,林雲嫣與徐簡一直想弄清楚這幾塊金磚的來龍去脈。
那道痕跡是否真的代表李汨?
興許只是模具恰巧有那麼個瑕疵?
安逸伯從何處入手,定北侯府的兩塊和安逸伯有沒有關係?
也正是在調查這些期間,徐簡意外打聽出來老實巷曾挖出兩箱子金磚的傳聞,那時離老實巷重修過去了七八年了,那兩位東家早已舉家離開京城。
而徐簡不再是輔國公,他要調衙門裡的戶籍文書也不再方便,彼時又有別的事情牽扯著……
他們確實沒有想到,兩個不起眼的商人挖出來的金磚,竟然也是有痕跡的。
哪怕從頭再來,林雲嫣想到老實巷的金磚,也將它們劃定為「寶貝」,是不在帳目上的銀錢,而沒有把他們劃為前世許多事情的起因。
畢竟,商人修宅子做買賣的意外收穫,又怎麼會與一位庶民皇子連在一起?
把金磚交還給徐簡,林雲嫣道:「我現在在琢磨一個問題。」
徐簡垂著眼看她。
沒有催促,也不追著發問,他只以眼神表達自己在聽著,等著林雲嫣說下去。
林雲嫣整理著思路,道:「這兩箱金磚,原本是誰的?奔著老實巷生意來的那兩商人,他們的目的也是金磚吧?他們背後的人查到了嗎?」
正說著,她聽見一聲輕促的笑聲。
林雲嫣抬起眼帘,看著發笑之人。
四目相對,徐簡眼中的笑意還沒收起來,他慢悠悠點評道:「問題挺多。」
林雲嫣斜了他一眼。
她以問題梳理自己的思緒,又不是真要徐簡給相應的答案。
偏徐簡揪著她剛那句話取笑,林雲嫣便道:「那國公爺挑一個答吧。」
「一個」兩字,說得很重。
落在徐簡耳朵里,不至於聽出咬牙切齒的意思,也知道林雲嫣十分不滿他挑字。
「第一個,不知道;第二個,明擺著的事兒,答不答都一樣,」徐簡掂了掂手中的金磚,「第三個,十之八九是英國公府,等參辰回來就知道具體是誰了。」
這一二三下來,林雲嫣氣也不是、不氣也不是,反倒是英國公府叫頗為意外。
與此同時,參辰躲在角落裡,偷聽一牆之隔的兩人說話。
這裡是京南的一處園子,四季花景不錯,主家不住人,經常開放著給百姓觀花。
近來起秋風,正是菊花的時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