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扣得正正好。
外頭通傳聖上駕到,皇貴妃深吸了一口氣,憋了個紅光滿面,也把自個兒完全憋清醒了,起身迎駕。
聖上的眉宇間難掩疲憊之色,示意皇貴妃免禮後,便在桌邊坐下了。
皇貴妃先奉了茶,又示意宮女們擺桌,旁的多餘的話一句沒有。
聖上也是最滿意皇貴妃這一點。
相處久了,彼此都心知肚明。
皇貴妃不會拉著他彈琴唱曲、展現才華,也不會借著關心、擔憂問他一堆事兒,更不會把其他宮妃們之間無趣的爭鬥拿來當話題諷刺貶低一通。
皇貴妃話少,也不想拉攏聖心的情情愛愛,他們兩人之間倒也達成了一種平衡。
偶爾他想說事情時,皇貴妃會聽著,若他需要建議,皇貴妃會開個口、點到為止。
就這太太平平的脾氣,讓聖上想到從前當皇子時的自己。
因此,但凡聖上累了,就來翠華宮坐會兒,當個飯搭子。
這麼多年下來,相得益彰。
再者,翠華宮廚子做的吃食都不錯,在御膳房之外,也多個變化。
喝了湯,又飲了兩盞酒,聖上總算把疲憊倦氣散發了。
「朕今日聽邵兒說,他去馬場操練,邊上幾棵金桂開得好,他記得你喜歡桂花香就折了些回來給你。」
皇貴妃指了指架子上的花瓶:「太子一送來,臣妾就讓人養起來了,聞著確實舒心。」
「朕看邵兒,別的都好,就是不夠穩重,還跟個七八歲似的,」聖上嘆了一聲,「若說同齡人,還是徐簡穩當些。朕幾次都想讓徐簡跟一跟邵兒,也好擰一擰邵兒。」
皇貴妃沒說話,只給聖上續了盞酒。
聖上抿了一口:「其他同齡的最多也就是個世子,不似徐簡日日上朝。」
甭管徐簡上早朝看不看熱鬧,總歸往那站了些時日了,多少聽進去一些。
皇貴妃笑了下。
最要緊的一點,聖上沒有說,但她大致曉得。
徐簡救過太子。
聖上認為太子念著救命之恩,輔國公擰他性子就多少會聽一些,皇貴妃卻不那麼想。
在她看來,太子的性情與聖上不一樣。
當然了,十六歲的少年,正是性子最叫人頭痛的時候,再過幾年指不定就不同了,但皇貴妃不覺得讓輔國公管著太子是個好主意。
想了想,皇貴妃讓人去小廚房取甜羹來。
酒喝多了容易上頭。
她管不著前朝事情,但她希望聖上心情舒坦些。
只要聖上心情好,一月里也難得想起翠華宮三五次。
她省心。
反駁是不可能反駁的,皇貴妃另尋了個方式:「聖上惋惜輔國公,想給他安排些事兒,一來不埋沒,二來也是補償。可您幾次與輔國公開口,他都沒有這個想法,您硬要求他,就不能稱之為『補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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