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詐,出事會有什麼後果,是真心在勸誡他。
而不是仗著高高在上的身份,笑話他稀里糊塗、險些被人害慘了。
他鮑威雖是一個賭鬼,這麼多年沒過過幾天正經踏實日子,但好賴話還是能分得清。
用力撓了撓頭,鮑威與師爺道:「府尹大人問話時,小的會好好答,一五一十地答。」
師爺聞言,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末了道:「你想明白就好。」
說完,師爺讓衙役把鮑威帶出去。
隔壁屋子裡,單大人已經看完了供詞,輔國公抿著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
師爺看在眼中,暗暗想著,國公爺厲害啊。
騙供詞的,他見過,攻心之術,他也見過。
甚至挑撥離間,破壞嫌犯們之間的關係,靠他們反水來斷案子的,亦見得多了。
可騙了一圈、又勸上幾句,把原本不配合的證人勸得心服口服、感激萬分的,難得一見。
單慎按了按眉心。
供詞上只寫了結果,但屋子挨著屋子,先前那鮑威被嚇得說真話的過程,單大人聽到幾句。
他並不在意徐簡問話的方式,可他有他的擔憂。
「事情能串起來了,」單慎與徐簡道,「可那蘇軻未必會認。」
徐簡頷首。
若是他,面對衙門上門,他能尋一堆開脫的由頭。
咬死了上山取水,行到一半打翻了,全透過車廂板子漏到了地上。
至於為什麼就是這麼巧?
天下難道不能有巧事?
只要蘇軻不認,就不能說他故意為之、故意害人。
順天府想來硬的,許國公可不是吃素的,證據不足、屈打成招,一條條的能呼到單慎臉上來。
實際能追究的也就是一個行事不謹慎的小點,沒有及時處理漏水,險些害別家馬車出事,許國公府賠個禮就能解決了。
但誠意伯府想要這種賠禮嗎?
徐簡不用細想,都知道林雲嫣會嘀咕「晦氣」。
「單大人,我建議現在就把蘇軻帶回來……」徐簡道。
單慎正要細問徐簡,外頭衙役傳報,說是陳桂來了。
陳桂提來了些點心。
「府里聽說那山道是有人澆水成冰,雖鬧不懂是奔著我們來的、還是運氣不好趕上了,二夫人後怕不已,病倒了,」他道,「老夫人與郡主很是擔憂,讓我來打聽打聽,可曾查到什麼。」
徐簡咬著芸豆糕,聞言呵地就笑了。
病倒了?
裝病是個好法子。
十之八九,小郡主有樣學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