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叫三妹聽了去。
三妹本就因「出千」受了大委屈,她那莫須有的罪名又累及兩個姐姐,亦是當天夜裡就起了高燒。
大夫進大夫出的,瞞不過人眼,消息也就傳到了大姐耳中。
最終這場拉鋸,以大姐放棄結束,但誠意伯府里的餘波一直持續到了暮春。
天氣暖和了,病倒的老老小小才總算離了藥罐。
林雲芳畢竟年輕,臉頰也能養回肉來,小段氏那個年紀,一場大病傷了根,看似好了,實則隱患不少。
時隔幾月,林雲嫣才重新踏入慈寧宮。
皇太后好久不見她,說的是「雲嫣長高了不少」。
林雲嫣那才意識到,秋天時做的衣裳確實有些緊了。
娘娘興高采烈地,讓人拿了不少料子來,給她挑花色、定款式。
就是那時候……
思及此處,林雲嫣的呼吸不由一凝。
一個念頭浮現在腦海里,是她以前從未想到過的。
她彼時心裡發愁,不知道怎麼與皇太后說大姐的遭遇,她沒有想過賣慘,也不想娘娘為難,因此,娘娘半句不問,她內心裡鬆了一口氣。
可是,以娘娘對她的關心與愛護,怎麼可能整整幾個月都「想」不到她。
她沒有主動進宮,娘娘就不會尋她嗎?
外頭紛爭,慈寧宮上下真就不與娘娘說道一個字?
換作往常,小於公公早就來誠意伯府問安了。
皇太后知道,她閉口不談,她甚至顧左右而言他,只能說明,她當時有心無力、且她不想讓自己知道,沒有見著面的這兩三個月,她也遇著了困境。
「皇太后她……」林雲嫣思索著,回憶著娘娘彼此的狀態,問徐簡道,「十二年開春,娘娘是不是病過一陣?」
徐簡訝異地抬了抬眉。
前一刻還在氣著呢,下一刻就調轉頭,這一下太飄,他都險些沒有跟上。
回想著,徐簡道:「印象里不曾聽說。那時衙門各處事情也多,又是開恩科,又是古月使節抵京,都忙著招待他們。」
林雲嫣淺淺點了點頭。
徐簡那時候儘量遠離朝堂,更何況慈寧宮那兒,前朝眾人輕易接觸不到。
皇太后若不想叫別處知道她的身體狀況,完全能瞞得滴水不漏。
看來,過幾天進宮,她得好好問問王嬤嬤。
娘娘不久前才為了定王殿下的事病了一場,再來一次,身體真是吃不消。
這麼想著,林雲嫣也就這麼與徐簡說:「我那時候心裡存著事,娘娘不問,我還暗自慶幸,如今想來,其實是叫娘娘帶開了話題。我有時就會犯這種錯,看來還是得向雲芳學習,多想多記多總結,免得再被牽著走了。」
徐簡看著她,呵地笑了笑。
林雲嫣分明是意有所指,指他先前拿酒把她思緒帶開了。
不過,林雲嫣點歸點,卻沒有追著問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