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呢?」他道,「郡主,是不是您記錯了……小於公公,不能郡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算是看出來了,你們這是拿別的酒來糊弄我吧?」林雲嫣抬眼看著他,「怎麼?以為我姑娘家一個喝不懂?叫你們糊弄過去了,你們能把貢酒私藏了?」
「郡主!」毛公公連聲討饒,「您這話就冤枉小的了,小的怎麼敢糊弄您啊!」
實在是、實在是倒霉透頂了!
這些酒水全是拿去糊弄沒有嘗過古月貢酒滋味的外行人的,郡主不在其列!
他壓根就不知道寧安郡主會來討酒。
不止討了,還親自來地窖拿!
要不然,一早給準備好,哪裡會火燒屁股?
毛公公的思緒亂作了一團。
上一刻,他還在祈盼著郡主喝不出來區別,又或者說郡主嘗出些問題來、卻不會立刻嚷嚷。
人人都說寧安郡主溫和、又不恃寵而驕,按理說這等性情不至於當場就砸桌子,他們完全有後續處理的時間。
可沒想到,傳言是傳言,郡主今兒顯然不按那些辦事!
糊弄不了一,必須要糊弄得了二。
不然就完蛋了!
毛公公抱著酒罈子,雙手箍得緊緊的,勉強給自己添了些底氣。
說鬼話,最不能缺的就是這底氣了。
「哎呦郡主啊,這話不能這麼說的,」毛公公的臉色還是很白,倒也貼合他現在說的話,「大木桶就在郡主您的跟前,您親眼看著小的裝酒的,要說桶里的酒味和之前的不一樣……
總不能是那古月人糊弄咱們朝廷吧?
送來的同一批酒,不同的桶子裡裝著的不是同一種東西?
這、這若是張揚開去,完蛋了、真完蛋了!
他們想嘲笑我們不懂酒?會不會和古月人吵起來?回頭是不是還要打仗了呀?」
卓公公一聽這話,也不知道是本就腳軟還是配合默契,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打仗?古月要和西涼人湊一堆去了?不得了啊不得了!」
小於公公聽得目瞪口呆。
這一套一套的,要不是他素來手穩,那隻碗都得摔到地上去。
真當他宮中行走這麼多年,是被嚇唬著爬的嗎?
正要說幾句,耳邊傳來了一聲笑。
小於公公轉頭一看,眼看著郡主又笑了一聲。
林雲嫣從小於公公手中拿過那隻碗,手指一松,啪的一聲,陶片裂開。
地窖外,內侍侍衛們聽見動靜,紛紛詢問。
「我崴著腳了,」林雲嫣抬聲道,「去慈寧宮報一聲,備頂軟轎過來。」
旁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先前往御前詢問的小內侍二話不說、飛一樣地就往回跑。
挽月直接攔在了地窖口,與其他人道:「別張望呀。」
崴腳要脫鞋去襪,豈是他們這些人能隨便張望的。
挽月攔著不讓出入,亦不擔心裡頭狀況。
地窖里二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