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答覆,倒也解開了聖上的一個疑惑。
以皇太后的性情,知道庫房被動了手腳,甚至已經猜度到了邵兒身上,她老人家一定不會趟這個渾水,更不讓把寧安牽扯進來。
查問庫房只是寧安的獨斷之舉。
皇太后後知後覺,少不得還另怪了寧安幾句。
聖上又問曹公公:「邵兒去動那些酒,你怎麼看?」
曹公公斟酌了一番,道:「不瞞您說,小的剛才查問時就想過,手都有本事伸到庫房了,怎麼就只動那酒?
現在想來,倒也能夠理解了。
別人動庫房是為了圖好處、為了弄油水,可太子殿下並不需要那些。
正因為什麼都不缺,所以才只動了他想要的東西,旁的都不在意。」
「該處置的,你看著辦,」聖上交代著曹公公,末了又道,「去叫徐簡來見朕。」
曹公公聞言,微微一愣,復又想了想,便也想轉過來,照著聖上的意思辦了。
等了約莫三刻鐘,他見徐簡出現在視野之內,便急急上前去。
兩廂一照面,曹公公定睛一看。
輔國公的臉上沒有大晚上突然被召見的不解與忐忑,反倒是神態自若。
看這架勢就知道:這位是心知肚明。
曹公公深吸了一口氣,木著臉、低聲問:「國公爺,您這事兒弄的就……」
「辛苦曹公公了。」徐簡道。
曹公公:……
得!
和寧安郡主一個反應。
他曹公公怕的是辛苦嗎?
他怕的是聖上發火。
輔國公討不到好,他們這些御前伺候的人,難道就能舒坦了嗎?
聖上不至於遷怒,但聖上不高興的時候,大伙兒心裡發怵啊!
有那麼一瞬,曹公公很想問問徐簡,把太子這事兒掀出來,到底圖一個什麼,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去了。
不多事,不多事!
等徐簡進去面聖,曹公公上了茶水後便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
聖上點了點桌面,道:「朕看出來了,你和寧安處得不錯。」
「郡主有趣。」徐簡還是老話。
聖上氣得直瞪他:「寧安有趣,你就讓她去庫房折騰?也就皇太后不知道你在背後指點,不然有你受的。」
徐簡聽了,沒有替自己開脫什麼,只管往下應著:「謝聖上開恩,沒有叫皇太后知道。」
聖上哼笑了聲。
態度是很好,就是這事兒弄的,頭痛得緊。
寧安提到了謝恩宴,而那謝恩宴還沒散場,知道貢酒什麼味、宴席上的酒又是什麼味的,數來數去,人數有限。
再添上寧安大晚上進宮來,能在背後指手畫腳的,也就剩徐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