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搬了把杌子,隔著帘子守著。
原本,她不應該去偷聽夫人與老爺的交談,主子夫妻兩人說什麼話,都輪不到她一個嬤嬤來指手畫腳。
可她又實在放心不下。
家裡出了那麼大的變故,夫人心境的起起伏伏,夏嬤嬤都看在眼裡。
這幾天在廣德寺住著,娉姑娘陪著,郡主也寬慰夫人,夫人的情緒雖然不可能振奮,卻也沒有一味地低沉下去。
夫人在試著,多想想好的方面。
今日,處罰下來了。
公子流放、老爺革官,平心而論,比她們預想過的最差的結果要好上許多。
只是……
夏嬤嬤擔憂地看著帘子,甚至想著是不是要掀開一條縫、悄悄看一看裡頭狀況。
別看裡頭沒有爭吵,夏嬤嬤也根本想不出自家夫人與人爭吵會是個什麼模樣,但這般沉悶悶的,顯然也不是什麼好狀況。
老爺說的那些話,唉!
沒錯,老爺待夫人是很好,但現在把老國公爺和國公爺扯出來做什麼?
夫人聽著,多難受啊!
越想,心裡越急,夏嬤嬤到底沒忍住,手指探出去,掀開了一條細縫。
內室里的油燈光漏了出來。
很快,便又暗了暗。
燈芯燃得差不多了,光線自然不足。
只是,坐在桌邊的兩個人,誰也沒有去撥一撥燈芯的意思,當然,也沒有讓人進來的意思。
徐緲的手還被劉靖捂著,沒有抽出來。
她就那麼垂著頭,眼淚簌簌往下落,砸在桌上,桌面濕了一片。
哭得很兇,卻一言不發。
如此反應讓劉靖有些摸不准。
劉靖在啜泣,中年男人並不會哭喊什麼,可悲從中來亦有淚水,他的淚水很是克制。
他現在的這份痛心是真切的,但他同時又是極其冷靜的。
他是局中人,亦是旁觀者。
只不過,他此刻很難判斷出徐緲到底是個什麼心境。
徐緲的反應,與劉靖設想的不太一樣。
她傷心、難過、落淚,但她對他的那一長段自白,沒有多餘的應對。
不否認、也不附和。
明明都聽見了,又像是沒有聽進去一樣。
「夫人,」劉靖的聲音啞得發澀,「我明日還得去衙門裡,把各種公務再與其他人交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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