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料生意固然只是表象,但表象多重要,身上的這層皮不能被剝了,不然、不然道衡就是他的下場。
蘇昌雖是古月人,卻也聽說了些傳聞。
他去過陳米胡同,也知道那宅子收尾時、引誘官府的棋子就是道衡。
而道衡,則是被剝了和尚皮,被衙門盯住了的死棋。
蘇昌只是個辦事的人,對蘇議口中的合作人沒有什麼了解,只和對方手下的幾個人打過交道。
今日對方清洗手下,他不想摻和進去,卻也怕被牽連上。
好在,人都走了。
而那道衡和尚是個什麼下場,蘇昌用腳指頭想都知道。
不太妙啊……
陳米胡同那兒怎麼會有一枚金箋呢?
他的金箋明明好好地在手上。
莫非,蘇議還派其他人去過那宅子?
另一廂,轎子穿過幾個胡同,最終到了四道胡同。
這一帶是京城的低洼地,先前連日暴雨時積水很是厲害,也正因為這樣,這裡的租金便宜,因而擠進來了不少到京里討生活的老百姓。
一間屋舍,能前前後後劃分給三四家住,真正的大雜院。
人多,自然也亂,白日裡擁擠,夜裡也有不少人走動。
如此狀況下,進來一頂轎子也不顯突兀,雖然大伙兒都窮,但架不住人多,偶爾誰家有個病痛的,也得有轎子才能挪得動。
王芪把昏迷的道衡搬進了一宅子裡。
裡頭的住戶各忙各的,跟沒看到他們似的。
王芪把道衡捆在柴房裡,默不作聲守著,直守到日頭偏西。
道衡醒了,可他嘴裡被塞了帕子,根本說不出話來。
他對王芪其實也無話可說。
王芪反倒是有了談興:「別怪兄弟動手,是你做事不謹慎,主子不得不放棄你。不過,認識了這麼多年,我一會兒動手快些,給你一個痛快。」
道衡冷眼看著王芪。
王芪又道:「我其實很佩服你,當了十二年的和尚,我連半個月都受不了。
你看,你天天念佛經,把自己念傻了吧?佛祖說不殺生,你就真以為主子也是不殺生的?
主子被人算計了這麼一回,你又被衙門死咬著,肯定沒有活路了。
我若是你,我根本不會跑,沒用的,老老實實赴死,給主子省點力氣。
要不然,你落到衙門手裡,你還得多受活罪。」
道衡垂下了眼。
是的。
無論是落到順天府,還是落到徐簡手中,他都免不了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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