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渡看了他一眼,沒接這話。
從書房裡出來,岳大夫滿頭大汗。
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危險,說不上來具體的,就那麼隱隱約約。
可他十分信任自己的直覺。
幾十年行醫經驗擺在這,他靠著自己的直覺躲過了數次危機。
這一次呢……
之後幾天,來向徐簡詢問狀況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先前京里關於岳大夫的傳言沸沸揚揚,尤其是陳東家說了那十天半個月的流水宴,更是勾起了無數人的好奇。
眼看著岳大夫抵京、出入國公府幾天,卻遲遲沒有進展……
朝房裡,單慎都在問徐簡:「那大夫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安逸伯聽見了,與單慎一道勸:「天熱就想不起痛是吧?趁著夏天治起來,等今年入冬就沒那麼難受了。」
徐簡神色淡淡,沒有一點不耐煩,卻也不說應不應。
剛巧,林璵抬步進來了,與幾人打了照面,互相問候兩句。
安逸伯把徐簡拉去一旁,努力壓著自己的大嗓門,憋得聲調都怪了起來:「十一月末,你娶人家郡主過門。
大冷天、寒風瑟瑟、指不定還落雪,你要讓全城老百姓看新郎官拿著個手爐捂著腿坐在馬背上嗎?
你不怕丟人,誠意伯府那兒……」
伯府上上下下,多看重臉面!
不得不說,安逸伯勸起人來,很有一番能耐。
尤其是那壓不住的大嗓門,不至於傳遍朝房各個角落,但離他們站得近些的、如單慎那樣的,顯然一個字都沒漏。
單大人忍笑忍得肩膀都在抖。
徐簡失笑,拍了拍安逸伯的胳膊:「我心裡有數。」
安逸伯也清楚別人聽見了,黑臉紅了紅,瓮聲瓮氣:「你有數就行。」
朝堂上有人問,回府後,徐緲自然也會來問。
自打回國公府後,徐緲幾乎不插手府里大小事情,也不管徐簡。
她錯過了徐簡的成長,現如今再貿然指手畫腳,只會讓彼此都不適應。
除了徐簡讓她幫忙的事之外,她儘量不去打攪。
可「治傷」是例外。
她太盼著阿簡能夠康復了。
阿簡不喜歡有人進書房,徐緲就在院外等他:「是有什麼顧慮嗎?那大夫的醫術不夠?」
面對徐緲,徐簡沒有說那些場面話。
「看起來有些能耐,」徐簡寬慰她,「只是突然得了個治傷的機會,多少要謹慎些,我再看看,您別多想。」
「我聽說他給你寫了治傷的辦法?」徐緲問,「你不妨多問問太醫,集思廣益。」
「是這個想法。」徐簡陪著徐緲說了會兒,才讓她平復了些。
再回到書房裡,徐簡又翻了翻那本冊子。
他與徐緲說的是真話。
上頭辦法,少不得要請熟悉的太醫看一看,可他這幾日拖著,更要緊的是在等關中那兒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