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說什麼?
他只知道,顧恆在早朝前、北風簌簌里跟他一塊在這裡挨凍,絕不是為了表達他顧大人對朝廷有多忠心、對前程多有抱負。
「這不是還在查嘛,」單慎打了個哈哈,「顧大人,不瞞你說,我也愁得要命。之前那案子好好的,臨到年關了又重新查,一查給我查到耿保元,我這幾天真是覺都歇不好,都說冬天養膘,我眼看著額瘦下去……」
「還是殿下做事太亂來了,劫人、怎麼想出來的!」顧恆道。
單慎把話題帶開,又被顧恆直接帶回來,他不想摻和顧恆的那些心思,正想再打馬虎眼,幸好時辰到了,上朝要緊,也就不說了。
邁進金鑾殿時,單慎還在犯嘀咕。
顧大人今日反常,以及,若輔國公的傷真如對方所言,那麻煩了……
等到聖上和太子坐在大小御座上,朝臣們把事情稟了一圈之後,有一位御史站了出來。
千步廊里那些消息怎麼可能逃過御史們的耳朵?
只是事關太子,真假不敢斷言,便有一些人觀望著。
可御史里不缺膽大直言的,站出來的這位甄御史便是,但他也不是頭一天入仕,「掀桌子」還帶著點巧勁兒,張口「傳些沒頭沒腦的消息有損殿下名聲」,閉口「讓輔國公說明白怎麼傷的、以正視聽」。
李邵聽得緊繃起了臉。
他昨日在酒樓里聽見隔壁小吏議論之後,就知道這事會被揭開來,只是沒想到今日上朝就開始了。
而且,揭開的方式是如此的「陰險」!
句句為太子殿下著想,句句是在為難太子殿下。
什麼以正視聽?
什麼讓輔國公來說?
這種藏在後頭當好人的姿態,就是徐簡行事的慣常手段!
李邵越聽越氣,只是父皇不發話,他即便心裡憋著火,也只能暫時忍下。
底下,顧恆也在打量那甄御史。
太常寺衙門與都察院並排著,就隔著面牆,他與隔壁都察院的官員算得上面熟,也有私交很不錯的,但他與甄御史沒有往來。
他原本安排了私交甚篤的尤御史當先鋒,直指太子在裕門關不顧身份、不知輕重、身處險境還害得本該是棟樑之材的輔國公身受重傷,而後他再跟進,表面勸解、實則讓太子給個交代。
沒想到,甄御史先發難了。
一時間,金鑾殿裡氣氛緊繃起來。
不是誰都有膽子和上回的葛御史那樣、對太子殿下行事劈頭蓋腦罵一通的,也不是誰都和單慎似的、早朝上把太子當嫌犯詢問,哪怕用詞溫和,那也是問話,大部分官員都會觀望、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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