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里耿保元那些事情,想來與徐簡併無干係。
那塊腰牌是真的,耿保元早就不見了,徐簡弄不來真腰牌,應當就是借著順天府挖出東西來、順勢「添油加醋」。
畢竟,劉迅的外室是個什麼狀況,現如今也就徐家人清楚些,那封留書也只有可能是徐家人、或者說是徐夫人藏著,遇著事情了拿出來。
至於外頭的風言風語……
平心而論,當年瞞下來的事,聖上並不想鬧得沸沸揚揚。
前幾天林璵來御書房與他商量時,他也是這麼一個意思,可最後還是林璵說服了他。
裕門關的陳年舊事,京中只那麼些人知曉。
若非徐簡不方便進宮,需要他代為御前請示,這事情也不會告訴他。
可裕門關當時經歷了的將士們多少心裡都有數,他們守著邊關,將士會回京、兵士會返鄉,興許有一天就管不住嘴了。
再者,此次的目的是廢太子,太子一旦被廢,多的是不想讓他復起的人。
過幾年,為了太子之位你爭我搶,鬧得厲害時,說不定就有人惦記著去裕門關把事情弄清楚。
與其有朝一日忽然被翻出來,給予殿下沉重一擊,倒不如借著這次機會都展開了,罵也罵了、罰也罰了,往後再想翻舊帳,這舊帳也潮了霉了,沒什麼意思了。
斷絕將來不必要的麻煩,方便此次計劃,裕門關那事兒也差不多能「名正言順」廢太子了。
況且,傷口這東西,捂著會爛、難好,唯有掀開來、刮去潰爛,才能長出新肉來。
去除了隱患,這肉長得才好。
聖上當時沉默許久,還是都聽進去了,讓林璵告訴徐簡看著辦就是了。
這也才有了外頭漸漸傳開的流言。
聖上並不清楚徐簡是怎麼安排的,等來年徐簡進宮時倒是可以問兩句,但這個成效,聖上已經看到了。
千步廊那兒傳開了,御史早朝時發難,顧恆也湊了一腳。
甭管都是什麼心思,總歸是達成了他想要的局面,唯一讓聖上憋得慌的還是李邵的態度。
李邵直指徐簡。
誠然,徐簡的確在背後做了些事,但邵兒質疑他、卻是認為徐簡想拿捏他……
連貢酒、虎骨都一併搬了出來,可見情緒之深。
邵兒與徐簡之間的心結必須得化解開,若能借著這一回刮骨療傷、徹底好起來,那是聖上最希望看到的了。
「徐簡有能耐,」聖上嘆道,「可惜邵兒聽不進去。」
曹公公手上不停,心裡也跟著嘆了一聲。
另一廂,李邵走出御書房後,呼嘯的冷風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反而越來越煩躁。
汪狗子亦步亦趨跟著,垂著的那張臉,臉色很難看。
他也算了解太子了。
早朝上被御史們罵,御書房裡又挨了聖上的訓,殿下此刻情緒可想而知。
這股火氣憋著不發出來,悶到最後、炸得更響。
可要說讓太子殿下尋個地方把氣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