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孫兩人其樂融融。
林雲嫣陪著說了不少話,一邊笑、一邊想。
大姐、三妹都能嫁得如意順心,等兩個弟弟將來也說門好親,家裡一切隨順,而要把日子過得好,就斷不能再走到削爵抄家的那一步。
不能讓李邵復起,不能讓幕後之人肆意妄為。
說完了家常,自是少不得說朝堂。
小段氏壓著聲,道:「廢太子這事太大了,我們底下人也不知道該是個什麼樣的度。
我倒是問了你父親,他說暫時礙不著咱們,不過行事多少要謹慎些。
你看我們今年都沒有怎麼放鞭炮,與恩榮伯府比鄰而居,往日關係又極好,怎麼也得顧忌些他們的感受。」
林雲嫣點頭。
冤有頭、債有主。
她尋的是李邵的麻煩,對恩榮伯府並無怨言。
從小到大,這鄰居關係處得融洽,老夫人、伯夫人待她亦親熱。
小段氏說著說著,便又說回到徐簡頭上。
「我其實也想過,全掀出來也不錯,」她嘆了聲,「瞞了幾年了,國公爺到底怎麼傷的都沒有個準確的說法,甚至還有些不好的傳言。
功勞沒撈著,還惹了一身閒話,如今倒是正名了。
為救大殿下而受傷,這是明明白白的功。
以後誰也說不得他只有爵位,沒有功績。
該是他的,就得拿著。」
林雲嫣聽得心裡暖暖的。
自家人心疼自家人,她先前知道內情時、又何嘗不為了徐簡委屈呢?
「他腿傷養得如何了?」小段氏又問,「剛看他過來說話,走得還算穩當。」
「也就只讓他走這麼幾步路,」林雲嫣道,「在府里都是輦子軟轎,畢竟天冷,多休養總歸是好的。都在好轉中,不過可能要等天再暖和些再上朝。」
小段氏頷首:「就得聽大夫的。」
另一廂,書房裡,徐簡與林璵說著事。
「你是說,定國寺當時可能不是意外?」林璵皺著眉頭,沉思一陣,又道,「定國寺會燒得那麼厲害,除了救火人手不足之外,也有其他原因。
正好是秋天,天乾物燥,同時寺中油料庫存偏多。
這點其實當年也提出來了,寺里採買出入都很細緻,它本就是皇家寺廟,存料一直不少,正好趕上給先帝爺祈福,又添了一批,日夜點燈,道理上是說得通的。」
若說不通,以聖上對定國寺的認真,當年就拿捏著這一條不放了。
捏不住,正是因為合情合理。
林璵又道:「可若以『不是意外』去看,那些似乎也能往疑點上靠一靠,只不過能不能把疑點轉為證據,還要看之後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