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跑了!」李邵道。
「還得再看名冊,」聖上沉聲道,「當時隨行上定國寺的太監不多,除了這蔡公公,有三個跟著朕下山了,還有四五個輪值在寶殿那兒通宵守長明燈。
此處大殿安頓了女眷,是單獨辟出來的一塊,與僧人歇息的居所也遠,這才沒有早早發現。
要不是那小沙彌起夜聞到味道,一路尋過來看到著火了,還要再耽擱。」
聖上再一次垂眸看著圖紙。
能確定的事情都說完了,現在他必須沉下心來,認真想想還未解開的謎團:東次間起的火,為何蔡公公與嬤嬤沒有醒?西稍間的沈蘊都趕到了,東稍間裡卻無人逃出大火?
林雲嫣也在想,幾種可能性划過心田,她不由看了徐簡一眼。
徐簡思索著,問道:「聖上,那蔡公公平日警覺嗎?」
二十出頭,年輕得很。
能跟著上山,還歇在次間裡的,可見是深得潛府掌事的信賴。
這樣一個慣常伺候人的公公,會一睡不起嗎?
「印象里還挺機靈的,跑前跑後,算是活絡。」聖上道。
「殿下起夜,喚了人吧?」徐簡問李邵。
李邵忙點頭:「我憋醒了,困頓得很,但也曉得喊人。」
他那時四五歲,有事喊人就是日常習慣。
「同在次間裡,殿下一喊,按說蔡公公不會毫無反應,」徐簡頓了下,道,「或許他醒不過來。」
李邵瞪大了眼睛,愕然看著徐簡。
「可他們都是活著的……」李邵喃喃說著,下一瞬自己反應過來了,「你是指被弄暈了?藥倒了?」
幾個詞衝口而出,說得他自己都後脖頸一陣發冷。
是啊!
寧安說過,那夜就是一場陰謀!
那猴臉太監動手放火,豈會沒有準備?
「他把所有人都藥倒了,點的迷藥?」李邵又問。
「不像,」林雲嫣抿唇,「若是迷藥,蔡公公被熏倒了,殿下又怎麼會醒過來?小孩子更不耐藥。」
話音落下,李邵陷入了思考,而徐簡卻在聖上的面上看到了瞬間的震驚。
「您是想到什麼了嗎?」徐簡問。
聖上張了張口,想說什麼卻發不出一個音來,仿佛有一雙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往後靠向椅背,捂著胸口平復呼吸。
曹公公見狀,趕忙把滿上的茶盞遞到他手邊,伺候聖上用了,又扶著人輕輕拍打他的後背。
過了會兒,聖上終是擺擺手,示意曹公公不用再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