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認同地點了點頭:「是,朕必須防備他。朕會即刻傳令裕門加強戒備,不止裕門,其餘關隘亦是如此。」
遠慮商議後,談的自是近憂。
一整個上午,御書房裡各種消息不斷。
不同衙門依照早朝說的,各司其職。
徹徹底底查抄晉王府以及連通的那兩宅子,著重尋找帳本、書信一類的文書,千步廊里最會算帳的幾位老大人亦準備好了,要仔細梳理帳目,真帳假帳不論,查過才知道。
順天府出了一部分人手,並守備衙門,在城中一家一戶搜查。
董妃的娘家在她身死之後日漸沉寂,如今已是大不如前,但關於毒方的來源,以及他們一家當時輔佐董妃與李渡爭位的舊事,亦要追查。
徐簡則奉命去了趟大牢,提審宋僉事。
早前就來問話的侍衛低聲與徐簡嘀咕:「國公爺,這人嘴巴硬,推得一乾二淨。」
徐簡頷首,看向被綁在刑架上的人。
披頭散髮,格外狼狽,臉上還有些血污,不曉得是他自己的還是先前那場「混戰」中染上的。
「前年朱倡一家砍頭,你有沒有去看?」
宋僉事愣了一下。
本以為輔國公會問起王爺脫逃之事,他已經想好了一堆車軲轆話來應對了。
總之就是不能認。
聖上氣不過要殺他,他也認了,但哪怕是死,也不可能出賣王爺。
卻是沒想到,輔國公問的卻是朱倡、曾經的英國公一家。
宋僉事猜不到徐簡的意圖,但他要表現的是冤屈而非犟嘴不合作,自然老老實實道:「去看過。」
「朱倡是晉王的同夥,兩人從先帝朝就勾結在一起了,」徐簡不疾不徐,道,「這叫我很是意外,畢竟,晉王沒有為朱倡想一點周旋的辦法,朱倡明知被放棄、且子孫都沒命了,也沒有供出晉王……」
宋僉事咬了下牙關。
這有什麼好意外的?
既然認了主子,命都是主子的了,哪有出賣主子的道理?
忠心是第一位的。
輔國公明明也是武將出身,怎麼會不明白呢?
難道他出陣殺敵,有朝一日被俘,也會出賣大順嗎?
正想著,就聽徐簡又說了幾句:「那幾個內侍也就算了,原就是孤家寡人、斷子絕孫了,你和朱倡又是怎麼回事?
朱倡死時,晉王還未被揭穿,他能說是賭個死後追封。
到了你這裡,晉王已經是敗家之犬,逃出去也是東躲西藏,你難道還信他能殺回來?」
宋僉事下意識想要反駁,話到嘴邊才反應過來,不能上了輔國公的當!
他怎麼能與輔國公去辯解晉王能不能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