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綻聽樂了,道:「如若還是以前,也是門當戶對。
比起被長輩嫁給莫名其妙的公子,我還是看喻誠安順眼些。
只是,此一時、彼一時。
我那時會點頭,他卻未必看得上那個險些要被逼瘋了的我。
他中意現在的於家表小姐,我卻已經不用被長輩要求著必須嫁去公侯伯府之家、自然更不願與世家子弟有什麼牽扯。」
「實事求是,」林雲嫣笑話了她幾句,末了道,「你想明白就好,旁的都沒有你自己想清楚要緊。」
之後數日,祝嬤嬤都沒有再登門。
於家兩位舅娘看了看朱綻半啟著的窗戶,湊在一塊說悄悄話。
「看來是與那頭說清楚了,人家不來了。」
「不來也好,」二舅娘嘆道,「既然阿綻沒那個心思,人家回回上門來,我們也尷尬。」
「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軟,那祝嬤嬤客客氣氣來,我是不好意思讓人吃閉門羹,」三舅娘訕訕,「可讓人進家裡來,阿綻又不應,反而顯得是我們拿喬故意吊人家胃口,哎呦,我也是左右為難,怎麼辦都覺得不夠周全!」
「是這麼個道理,」二舅娘道,「既是無緣,早斷早好,沒有什麼流言蜚語,往後也不耽誤我們阿綻說親。」
三舅娘一聽這話,又是一臉愁容:「我是愁阿綻的親事,說低了、好像是我們不上心,欺負她孤女一個,說高了、我們也沒那本事給她往高處說啊!
二嫂你說說,我們倆總共認識幾個人!
不是我厚顏無恥,真要算起來,那保安侯府,世襲罔替高門大戶,已經是極好的人家了。
光靠我們,能給阿綻說個比侯府小公子還好的夫婿回來?
再說了,若能嫁進去,多多少少能幫上家裡一些……」
二舅娘聽到這兒,趕忙去捂妯娌的嘴,不叫她往後說:「現在還說這些做什麼?沒緣分就是沒緣分,強扭的瓜它不甜!
我曉得你操心家裡,但這些話我聽聽就算了,你千萬別在說了。
姑姐前車之鑑。
說透了,就是我們沒落了,攀上的姻親越厲害,人家發起狠來,我們就越只有抱頭鼠竄的份!
姑姐那事,要不是他們朱家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事、被聖上處置了,才給了我們敲邊鼓的機會,要是他家沒有謀逆之罪,姑姐和阿綻現在還苦著呢!」
三舅娘趕緊扒拉嘴上的手,一個勁兒示意她不會亂說。
等二舅娘鬆了手,三舅娘忙允諾道:「我又不是賣兒賣女的混帳東西,善惡還能不曉得?你也曉得我,就是有時候這心裡啊總想發發夢!」
二舅娘苦笑。
發夢啊!
誰不愛發夢?她也愛!
今天夢自己男人做買賣賺了筆大錢,明天夢在任上的大伯時來運轉、官運亨通,後日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