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心裡的情愫還在,才會有「克制」。
人心都是肉長的。
哪能因為幾句話,所有的欣賞也好、傾慕也罷,說收回去就收回去呢?
喻公子若真是那種「收放自如」的性情,反倒會讓朱綻感覺「怪」。
因而,不見不言,保持距離,對彼此都好。
她若讓步多給機會,反而會讓人更難放下。
可也正是因為是肉長的,朱綻一時亦很難說出決絕的話來。
朱綻多打量了喻誠安幾眼。
對方面上沒有小心翼翼的試探,也沒有什麼糾結、不甘的樣子,依舊是坦然又直白,仿佛她應與不應都可以。
決定權在她,沒有感受到任何負擔的也是她。
這般規矩又有分寸,朱綻想了想,與林雲嫣道:「那你等我一會兒。」
林雲嫣頷首:「我去轎廳等你。」
徐栢也樂呵呵地退開了。
喻誠安開口道:「我今日過來是與輔國公說出征之事,我已稟明長輩,得了聖意,之後隨國公爺一道出發往裕門。」
朱綻愣了下,不解地看著他。
喻誠安被她這吃驚樣子逗笑了,問:「我若建功而返,朱姑娘能不能嫁給我?」
話音一落,朱綻的臉刷得燙了起來。
一時間,她也說不出是羞的還是氣的,聲音與語氣都重了些:「你在京城裡好好當你的侯門紈絝小公子,何必去戰場上搏命?如果你是為了讓我點頭而去做豁出命的事,我認為你又蠢又傻。」
挨了幾句重話,被說又蠢又傻,喻誠安不止不生氣,反而笑容越發爽朗。
「哪裡還能繼續當紈絝?我想當,我祖父也不讓我當,」一個勁笑了會兒,喻誠安在朱綻越來越沉的臉色里收起了笑,清了清嗓子,嚴肅又鄭重道,「當然,我是自己想明白了,想要活得像個樣子。
我這幾年渾是渾了些,但也不是爛到骨子裡了,可能是年紀到了,十歲冒頭能沉迷鬥雞鬥蛐蛐,快二十了還是得有點人樣。
朱姑娘認得安逸伯對吧?
他家那幾個孫兒,小時候還是我的手下敗將。
說這個不是想自吹自擂,就是想說,我多少有些基礎,不是手不能挑肩不能扛,腦袋一熱就去送死了。
真連刀槍都不會,我吵著要去,我家裡也不敢讓我去。」
聽他這麼說,朱綻平復許多。
也是。
喻誠安上頭長輩多,他敢尋死、家裡有的是辦法阻攔。
既然沒有攔,那就是贊同他改一改原先的紈絝脾氣,走一走正經路子,哪怕這路子有風險。
喻誠安清了清嗓子,繼續道:「我就是要離京了,嘴上討個便宜,最後替自己爭取一把。
剛才想到的,許是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已定下,我真的再無機會了。
當然,我不是為了讓你點頭才選擇從軍,更不會因為你不點頭就不好好操練、給戰局添亂。
從軍是為了自己,這一句不是騙你的。」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