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外的冬季很難熬,他們來勢洶洶,勢必想在入冬前取得一些戰果。
尤其是,其中還夾雜著李渡、蘇議那兩個心思詭異之人。
李渡若想捲土重來,必不可能看著裕門那兒只對峙、卻不大戰的。
就差導火索了。
林雲嫣想,現在的局面就像是近來的天氣,熱得很、悶得很,只等一場雷雨,驚天霹靂,雨水傾盆而下。
只是那根導火索,不曉得被安在了何處。
千步廊里,李邵拉扯了下領口。
太熱了,熱得他燥得很。
兵部觀政小一月,狀況多少搞清楚了些,卻也十分無趣。
衙門上下都很忙碌,哪怕邊關只是僵持著,但兵部不敢有一絲一毫放鬆,催調度的、問糧草的,還絞盡腦汁想問戶部衙門再討些銀錢來預備冬日軍需。
「還有半年,備了說不定用不上……」李邵自顧自嘀咕。
他倒是有心發表些想法,可成效不顯。
李邵在御書房與聖上抱怨過幾句。
聖上說:「恰逢戰時,他們經驗豐富,邵兒你多聽多看。」
說到這份上,李邵還能聽不明白?
這是讓他別指手畫腳。
可他不過是評說兩句,怎麼就算得上指手畫腳?
如此一來,李邵越發覺得這觀政觀得不得勁兒了。
而在汪狗子被曹公公抓起來之後,現在跟著李邵行走的太監姓高,高內侍機靈是機靈,麻煩也是真麻煩。
李邵不喜歡此人,卻也無可奈何。
他靠著椅背,看著屋子外頭腳步匆忙的官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不如速戰速決。」
對峙?
定北侯說他對裕門關外狀況不夠熟悉,但守將、徐簡他們不都熟悉嗎?
一個月的工夫還不夠他們安排妥當、主動出擊?
只要殺退西涼人,戰事就結束了,哪裡還需要考慮什麼秋冬補給,什麼問戶部討銀錢?
那徐簡也就班師回朝了。
雖然,李邵看徐簡依舊不怎麼順眼,但徐簡不在京城,他更覺得沒意思。
這廂正煩悶著,忽然,外頭小吏腳步匆匆、跑進跑出,一副急得不行的模樣,李邵看在眼裡,沖高內侍抬了抬下顎。
高內侍會意,出去打聽了。
不多時,高內侍三步並兩步回來,一進屋子就關上了門。
「還嫌不夠悶熱?」李邵問。
高內侍走到李邵身邊,俯身附耳道:「好像是定北侯府出了什麼狀況,小的不太確定,尚書大人黑沉著臉也不願意多透露,但小的估摸著事情不小。」
李邵蹭得站起身,道:「我回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