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簡道:「臣先前見到郡主了,她在茶樓尋了個臨街的雅間,開著窗,臣抬頭就看到了她。」
聖上失笑。
到了御書房,果然有慈寧宮過來遞的話。
意料之中的事。
聖上先去換了常服,這才在大案後坐下來:「不好讓母后久候,朕簡單與你說幾句,邵兒的事,你聽說了多少?」
徐簡答得恭謹板正:「大抵就是傳過來的那些消息,說是大殿下身體欠安,在外頭總不如京中詳細,倒是郡主在信上提過一句,說大殿下恐怕很難康復。」
聖上聞言,長嘆了一聲:「邵兒瘋魔了。」
徐簡心知肚明,面色卻不能顯露,反而要佯裝驚愕:「怎麼會?好端端的,怎麼……」
「具體經過,回頭你問問寧安,」聖上眼底閃過一絲痛惜,也沒有藏著掖著,直說道,「朕很是心痛,也萬分不舍,可太醫們束手無策……」
徐簡垂眸,道:「臣能否見一見大殿下?」
「明後日吧,」聖上沒有拒絕,「去之前與曹公公說一聲。」
徐簡應聲。
聖上沒有多留徐簡,讓他先過去慈寧宮。
曹公公送他出來,到了廊下,笑眯眯道:「國公爺稍等。」
徐簡駐足,很快,他就看到一小內侍捧著手爐過來、交到曹公公手中。
曹公公又遞給了他:「小於公公來傳話時提的,說是郡主特特交代的,天冷,國公爺不能疏忽了。」
手爐外頭包裹著的罩子很是眼熟,就是小郡主愛換著用的那幾個之一。
徐簡不由笑了笑,與曹公公道謝,拿手爐暖了暖右腿。
「國公爺的腿傷,恢復得怎麼樣?」曹公公輕聲問。
「比先前好了許多,不會一到天寒就痛得厲害,」徐簡道,「按大夫說的,再好好調養鞏固一段時日,便可以小跑小跳。當然,拿來踹人還是不敢的。」
曹公公一愣,沒明白徐簡怎麼提到了踹人上,只當他嘴貧:「國公爺真愛說笑,您能恢復過來可太好了。」
兩廂告辭。
曹公公回裡頭去,撩起帘子時突然心領神會。
他想起來了。
那時輔國公無心做事,遞了兵部辭書,整日只看樂子,聖上惜才,想要國公爺振作起來,曾直接問過一句。
「你敢跑嗎?你敢拿你那右腿踹人嗎?」
一晃,這都快三年了。
這三年變化太大了。
好好壞壞的,說不清楚。
但只看輔國公,曹公公覺得很不錯。
振作了,娶了鍾意的郡主,傷也康復許多,日子好好過,總能紅紅火火的。
徐簡捧著手爐、跟著小內侍往慈寧宮。
他明白林雲嫣的用意。
小郡主當然想見到他的人,但更是不想讓他一回來就在御前回一堆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