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窗戶開著,可聞到這個季節的桂香。
溫言和傅明庭站在巨幅的地圖前,上頭有用可擦去的粉繪出了三種線路,分別用紅藍綠三色繪製。
兩人在討論使用哪一種方案路線。
書房外,有花匠在打理花草,他耳力過人的聽著書房內的聲音,心下頗為震動,景國,已經可以發展至此了嗎。
宴棠舟垂著眼,撥攏泥土的手,修長勁直,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心中五味繁雜,就是殺了溫言又如何,燕國,也救不回來。
燕國隱患近兩年全爆發了出來,農民苛稅,無糧可剩,各個地方在起義。
林家掌控著王都和繁華區域,並不管貧困地的死活。
溫言和傅明庭出來的時候,看到遠遠的燕人花匠,記起他的雙色花,於是來到了他的面前,
「之前是你種出了雙色的茶花?」
宴棠舟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局促不安的點頭。
「你種的花很漂亮,有什麼願望嗎,我可以滿足你。」
溫言身穿桃紅色絲裙,短髮間一抹珍珠額帶,上位者的俯視面上,並沒有討厭的蔑視目光,但也沒有印進她的眼。
宴棠舟搖頭,表示目前沒有要求。
溫言看著眼前的花匠雖然長得高大,但人似乎木訥不善言辭,普通的臉上有著緊張不安。
「那等你想到了可以來提,我的話永久有效。」
傅明庭隔絕花匠想下跪的靠近謝恩,他和溫言移步去用膳,今日她不著急走。
宴棠舟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暗恨傅明庭當真一點機會都不給。
午膳的桌山,有溫言喜歡的蟹炒年糕,她也不怎麼吃旁的,就獨愛吃這道帶辣味的蟹。
「先生,等事成了,就舉薦你入朝。」
溫言一碗飯吃了,又要一碗,蟹殼已經吐了不少。
傅明庭面色如常,沒有喜色表露,
「你準備擠走誰。」
六個尚書,個個難下手。
「江岫白。」
溫言咽下蟹腿肉,說出了她的目標。
「你得罪陛下,會不會太冒險了。」
江岫白是女帝的人,傅明庭有些擔心,他給溫言盛了碗蓮藕大骨湯,放到她面前。
溫言拿熱濕巾擦手,手乾淨了拿勺喝,秋天要多喝滋潤的湯水。
「拿掉江岫白,只有陛下不高興,其他人樂於見成。」
傅明庭不在官場,無法體驗到女帝並不能隨心所欲,她的人,是和大臣們博弈放上去的。
「這個人可不好對付,科考出身,本事過硬,至今沒有發生過污點,連他的族人都沒有受到他恩惠庇蔭。」
「是人就有弱點,越是這種完美的人,弱點越是大。」
「你找到了?」
「沒。」
「講廢話。」
傅明庭搶走一塊蟹肉,他也喜蟹,其他菜色都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