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問我喜歡有什麼用,我回答不上來。」
「……」
鶴華拔下一瓣血紅,說道:「可我不想錯過,我見過、摸過、嘗過,我會永遠記得。」
所以她下山來了,來尋她塵世間的牽掛,來尋能留住她的東西。
………
槐安打小就知道,有時候知道的越多並不是越好,想不通的時候就不要想了。
他爹賣他,他不去想。
幾年的努力被幾句話全部否定,他不去想。
甚至他連自己算個什麼玩意都沒想明白,略一咂摸就扔在腦後了。
他只是坦然地接受了生活給予他的所有。
可是今天破天荒的他一直在想,卻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應該認同「與其擁有過再失去,不如從未擁有過」還是如她所言。他也能像她一樣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麼?他想不明白,心卻跳的厲害。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麼了,在希冀著什麼、渴求著什麼,明明那樣驕陽似的女子,不該留才是應當的,他在委屈什麼?
割裂的兩半仿佛捆住他手腳的鐵鏈,一點點地將他撕裂成兩半,血淋淋的袒露出一個最不堪的真相。
他好像有了不該有的心思。
側過身,他將自己蜷縮起來,怔怔地流下一行淚。
自打那日起,他沒再見過鶴華。
一開始他想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有些不知道怎麼去面對她,便刻意的避開了飯點,加上他活計輕快,就一直躲著,自欺欺人地將頭埋起來。
可是久了未見,整個人像失了心神一樣,甚至連切菜這種底子功夫都忘了,給自己劃拉了條口子。
鬼使神差地,他每天飯點在小食堂磨蹭,有空就去小雜院故作忙碌,可是一次也沒見過她。
今日碰見有個不太眼熟的小太監,拿走了兩個食盒,劃的她的名字,她讓旁人給她帶食盒了。
這時他才驚覺,他若是不去刻意尋她,他們之間不會有任何交集。
她會讓別人給她帶食盒,她也會好心的關切別人,那曾經是他獨有的一點點特殊,也會被另一個人掠去,那她還會記得他麼?
她一定會忘了他的!
想到這他顧不得什麼尷尬、羞愧,連忙向外走去。
想著她應該會回自己的小院子,只要去她院門口遠遠瞧上一眼就好了,就一眼。
想著想著,急匆匆的腳步險些跑了起來,奔至鶴華的院門外,發現門上落鎖,沈槐安捂著狂跳地心臟,在台階處蹲坐下來。
說不清是看不見她,還是看見她和別人一起吃飯,哪個更讓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