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嘯身邊必定有皇帝埋下的替代品,到時候無中生有些意圖通敵賣國、謀逆篡位的信件口供,能及時頂替何嘯的位置,說不定這些年跟在何嘯身邊還能混一些人緣,讓軍中將士眼熟他。
沈槐安轉了轉拇指上的玉扳指,皇帝部署得好啊,這麼一來既培養了心腹,又收歸了兵權。
皇帝要剷除掉何家並不是打算徹底廢除武將,而是目前武將勢力過大,文官集團勢微,作為一個掌權者自然不會坐看一方獨大。
但武將大多又是隨先帝起兵的老人,一方面是從龍之功,先帝與他們多少有些情分在,真細數下來哪家都能說上一句「我與先帝如何如何」的話,人家不明著炫耀那點情分,皇帝也不能明著撕破臉奪權。
再者既是一同起兵的兄弟,不像現在這樣階級分明,都是屍山火海拼殺出來的,相互能交付後背的生死之交,自然也來往密切,相互照應著,這也是為什麼即使何老爺子死了這麼多年,朝中還有人看顧何家的原因。
這件事得儘快給何家知會一聲,好叫他們有個準備。
思緒同瓜蔓一樣爬開來,模糊又紛繁,不過好歹摸著了個邊角能順藤摸瓜。
沈槐安垂眸凝思,下垂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繁雜的情緒,片刻後才悠悠抬起眼皮,側過頭低聲吩咐道:「陳一,給提督大人遞個摺子,就說……」
撥弄玉扳指的手指一頓,接道:「就說,為官三思何解。」
第77章 崔臨
為官三思就是思危、思退、思變。
察覺到了危險,才能躲開危險,躲到無人在意之處,以旁觀者的眼光洞察全局,才知道能怎麼做、要怎麼做,靜候時機的到來。
沈槐安這麼問,崔臨自然也知道他想問什麼,沒多久陳一回稟說崔臨在提督府請沈槐安前去。
「坐。」
崔臨緩步走來,對立在廳中的沈槐安微一頜首,徑直走到正廳之中的紅木鑲螺鈿的太師椅上坐下,接過小廝奉上來的茶,以杯蓋輕輕撇了撇茶沫,淺啄一口,淺笑著招呼道:「怎麼這會兒想過來了?」
崔臨身為司禮監的提督,掌管的是詔獄刑法,乾的是抄家滅族的活計,最是血腥不過。可這人偏偏生得溫潤秀氣,面白無須,嘴角常年帶著些許親切的微笑,對任何人言語間都溫和有禮,談吐時輕聲細語,目光誠摯、專注地望向對方,耐心地傾聽著。
不過這副和善的面孔更像是一種修煉到極致的偽裝,若不是沈槐安早知道他並非是什麼善茬,光看他這會兒的行為舉止,真當這是個謙謙君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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