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空法師很難想到,如此咄咄逼人的氣勢竟出自一位少年。好在,他也算見過世面的人,依舊面不改色道:「但求問心無愧。」
蕭嬙走到了供奉匣前,問道:「自聖物失竊後這裡可有人來過?」
慧空道:「只有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進來查案。」
蕭嬙喃喃道:「可是這樣一來,知道佛塔機關的人不就越來越多了嗎?」
慧空一愣,旋即笑道:「公主心思細膩,當真讓老衲佩服,好在公主不必擔心,這塔內的機關無時無刻不在變化,即便有心人刻意標記,也是徒勞。」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葉青說道,「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巧思,可以建造出這般精巧的佛塔。」
慧空抬起頭看向高處,仿佛在追憶什麼,「若是追溯佛塔的起源,那可真是說來話長了……」
他頓了頓又道,「總之是很遙遠的故事了,與案情無關,兩位貴人哪日若想聽了,老衲會設茶局與二位細細道來。」
蕭嬙的手落在了一沓佛經前,詢問道:「這是住持親手抄寫的經書嗎?」
「正是。」
蕭嬙撫著字跡贊道:「住持的字揮灑自如似行雲流水,飄逸卻不失剛勁莊重,本宮聽聞,德高望重之人謄抄的經文可以趨福避禍,故此厚著臉皮向住持討要一份,這一卷手書可否允本宮帶回去呢?」
慧空法師面有難色,猶豫道:「這份手書已放置多日,積了灰塵,公主如若喜歡,老衲還是另書一份吧。」
「不必,」蕭嬙擺手拒絕了,「這一份便很好了,還請慧空法師忍痛割愛了。」
「哪裡的話,」慧空法師點頭道,「幾份手稿而已,不值一提。」
蕭嬙點頭道:「本宮看這裡也沒什麼好查的了,我們還是去周遭轉一轉吧。」
出了佛塔,蕭嬙又問詢了守塔的士兵,「佛舍利失竊當晚,可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一個士兵回道:「稟公主殿下,那天晚上子時剛過,便聽得利箭釘在柱子上的聲音,屬下們循聲追去,便看到一個黑衣人從屋頂一躍而下,屬下們追了過去,但是沒能追上。」
葉青看向慧空法師,「這麼大的動靜,慧空法師可有察覺?」
「老衲那時正在寢舍休息,聽到院子裡有追喊聲,於是到院子裡察看,發現牆柱上插著一支箭,箭上面還掛著一封信。」
蕭嬙忙問道:「信上寫了什麼?」
「乃是一句詩——事了拂衣去,莫問君何名。」
葉青聞言笑道:「這盜賊倒頗有雅興,實在是有趣得很吶,慧空法師,那封信現在何處呢?」
「被刑部的人拿走了,還有一些詳細的案情介紹,都交付於刑部,公主殿下或可去那邊走一趟。」
「正有此意,」蕭嬙向慧空法師道別,「今日多有叨擾,還請法師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