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被蕭瑾囚禁,再也無法打聽到朝堂的一舉一動,自然也不知道顧流年的去向。
鬧市上的動盪驚動了巡防營的人,不一會兒穆府駐軍也到了,那些刺客匆匆撤離了,御林軍死傷有一百多人,所幸這裡離監守所不遠,曹參軍吩咐人將傷員抬到監守所。
監守所內,衙役端來了熱水,軍醫也隨行前來,為顧流年清理傷口,蕭嬙坐在一旁看著,眉心擰成了川字,那支箭還插在他肩頭。
軍醫拿鉗子剪斷箭尾,將一塊濕毛巾放到顧流年嘴邊,「您含穩了,待會兒疼起來就不會咬到舌頭。」
顧流年靦腆的看向了蕭嬙,「傷口污穢,還請殿下暫避。」
蕭嬙知他害羞,走到他背後轉過身去,「沒事,我不看你便是。」
顧流年耳朵微紅,低頭咬住了濕毛巾,軍醫指了指遠處牆面,「您看那是什麼?」
趁他轉移注意力的工夫,軍醫迅速抽出箭頭,解開他的上衣,拿酒水給他清理傷口,烈酒接觸傷口的時候,他低頭悶哼了兩聲。
蕭嬙不放心,回過頭來,卻驀然瞥見了他左肩上的白虎紋身,瞬間想起了父皇的話。
父皇說,白虎令可號令白虎軍,為了方便確認身份,他們會在左肩紋一隻白虎。顧流年左肩上的白虎,同白虎令上刻畫的白虎如出一轍。
他竟是白虎軍中的一員,那涼州王呢,他也是白虎軍嗎?
父皇的話猶在耳邊,「白虎令是懸在帝王頭頂的一把劍,倘若居上者不仁,白虎軍當奮起而殺之。」
這麼說來,涼州王既可以幫助朝廷,也可以推翻朝廷,蕭嬙眉心一跳,倘若函守關的弊|政也出現在了涼州,涼州王會做何選擇,他會不會覺得是居上者不仁,當奮起而殺之呢?
蕭嬙往後退了兩步,揉了揉眉心,至少目前看來還不會,涼州王好像是站在她這邊的。
軍醫給顧流年清理好傷口,又敷了藥,拿繃帶纏住,顧流年低頭穿衣的時候恍然發覺自己穿的是公主的衣服,頓時臉頰滾燙。
薛慕白洞察力極強,早就捕捉到了顧流年對殿下的小心思,可惜殿下的心不在他身上,薛慕白嘖嘖兩聲,倒是有些看戲的興味在呢。
蕭嬙沉浸在對白虎軍的揣測當中,驟感壓力,父皇他知道涼州王的真實身份嗎,如果知道,為何還會封他做異姓王爺,甚至許他軍權。
她只恨自己上輩子沒有多花些心思在朝堂上,如今這局勢,她卻是越發看不懂了,還有那個給她通風報信的神秘人,也是一個謎團。
顧流年穿好衣服轉身看她,「殿下,您臉色不太好。」他有些抱歉,想來是自己的傷勢嚇到公主了。
蕭嬙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他,但見他傷口染血,終是忍住了,罷了,等他傷好再說吧。
李允和謝汝峰整頓完七里香的雜事,也趕到蕭嬙身邊,「嫌犯都在裡面了,殿下您想怎麼審?」
蕭嬙回道,「十八道酷刑挨個走一遍,等她招,如若不招,直接簽字畫押,飛雲閣行刺東宮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也不算冤枉他們。」
「是,臣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