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賞給我的東西,怎麼會在你手裡!」
薛廉看著逆子眼中的玩味,頓時像紙糊的老虎沒了氣焰,他怎麼沒早點瞧出他的狼子野心呢,竟被他平日的乖順給糊弄住了!
「陛下賞你的,自然是好東西,這麒麟原本有兩隻,其中一隻已被我研磨成粉,就在這裡。」
薛慕白指了指一杯紅紅的東西,笑盈盈地看向他,「父親可知道,這麒麟乃用硃砂製成,有安神助眠之功效呢。」
「你、你要做什麼!」
薛廉恐懼地退後幾步,靠在了身後的石牆上。
薛慕白笑容諷刺,把玩著朱色麒麟道:「父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竟不知陛下賜您麒麟擺件的真意?我不過是奉陛下之命,來送您一程罷了。」
他看了眼獄卒,獄卒當即開了鎖,衝進獄間按住了薛廉的四肢。
薛慕白端著那杯硃砂沖泡的冷茶一步步向他靠近。
「父親,當您步步為營將身邊人當成棋子的時候,就該想到被棋子反噬的結局,您這一生,可曾真心待過旁人,可有把我當成您的兒子?」
「逆子!逆子!」
薛廉仍在叫囂,一雙眼睛幾乎要瞪出來,裡面全是怒意而無半分悔意。
「無可救藥!」
薛慕白憤怒地捏住他的下頜,讓他的嘴強行張開,將一整碗的硃砂灌進他嘴巴里,眼睜睜地看著他喝完,直到一滴不剩!
薛慕白摔碎藥碗,看著他七竅流血,放聲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角卻流了一滴淚。
那個曾被他稱作父親的人,那個曾讓他費心討好的人,終是被他親手殺了。
薛慕白望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緩緩地收斂起笑容,他將另一隻朱色麒麟放到薛廉手中,輕輕嘆了口氣,再起身時,神色又恢復如常,仿佛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依舊是那個白衣翩翩、雲淡風輕的小公子。
出天牢時,王默已在門口候著,見他出來向他點點頭道:「薛公子,行囊都備齊了,可以出發了。」
他笑著作揖,「這一路只剩我們兩個互相照應了。」
「這才幾日不見,薛兄就把我忘了?」
馬車上響起了謝汝峰的聲音,他掀開帘子衝著薛慕白喊道:「還有我呢!」
薛慕白神色驚訝,「陛下也把你派來了?」
謝汝峰擺擺手道:「是我自己上摺子求來的,這興修水利、搶險救災的事情乃是我興趣之所在,也不枉我在工部打雜多年,此去南城多少能幫得上忙。」
謝汝峰風趣幽默,因他的加入,氣氛瞬間熱鬧許多,他是個心思細膩的人,知道薛慕白和王默心情都不大好,越發努力的調動氣氛。
「以後我們就是賑災三人組了,枕書院小分隊第一次單獨行動,可不能給太女殿下丟臉呀。」
「一定不會的。」王默和薛慕白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