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穿鞋?」男人低沉渾厚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穆修聞眼皮半掀,感知到他的目光,轉過頭直直地與他對視。
綿綿像是沒反應過來,臉上不自覺流露出一抹痴愣的神情。
「我……」
「麻煩死了。」
還未說出口的話被男人打斷。
看起來脾氣並不是很好的男人,眉宇間露出幾分不耐的神色,沉著臉看著很兇。身邊又沒有其他依仗,綿綿到喉嚨要推拒的話又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去。
等男人把他抱到床上,高大的身影佇立在他身前。窗後的光線被遮的乾淨,半點也透不過來時,綿綿也沒反應過來怎麼會變成如今的局面。
站在床邊的男人,遲遲不見他動作,眉頭微蹙半蹲下身,握住綿綿的腳, 「還愣著,是想讓我替你穿嗎?」
說著手上還拿起了地上的鞋,作勢要替他穿上。
「不,不用。」
綿綿嚇得手指揪緊床單,連忙縮回腳,穿上了鞋襪。
穆修聞看著自己虛空握住的手掌,手指不太明顯的摩挲幾下,像是在回味剛才觸碰到的滑膩觸感,隨後重新站了起來。
*
—— 「怎麼去了那麼久?」
穆予秋聽見下樓的腳步聲,從廚房走出手裡還端著鍋。看著弟弟和他身後的綿綿,有些疑惑。
剛才他本來是想上樓喊綿綿起床,修聞看他手上還有事情,主動說了句「我去吧」。
修聞先前對綿綿的態度他看在眼裡,對兩人緊張的關係頗感棘手,甚至想好或許要與綿綿去其他城市居住。
如今見穆修聞有主動緩和關係的意向,只當弟弟成熟了,知道體諒自己,自然對此喜聞樂見。
「他房間門反鎖了,我敲完門又在門口等了一會。」穆修聞面不改色地胡亂扯了個理由。
穆予秋也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
綿綿早在聽到穆予秋的聲音後,就從穆修聞後背跑了出來。
「頭髮怎麼亂糟糟的,臉上還帶著印。」穆予秋聲音含笑,手指插-進綿綿蓬鬆細軟的髮絲里,替他把頭頂微微炸毛的頭髮理順。
「亂,亂了嗎?」綿綿面色微紅,順著他手的位置,爪子也跟著扒拉兩下, 「不管它了,我,我有事情想說!」
「……」
綿綿慢慢地把這幾夜做的夢完整的複述了一遍, 「男人哄騙女人,讓她變賣房產,然後帶她去新的城市生活。」
「在他們之前的談話中,男人曾提到自己在其他城市做過銀行櫃員,他似乎……並不是小鎮本地的居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