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崑山滿腦袋漿糊,那邊寒花山已經忍不住了,抗議的抖動了一下山體,滑落幾塊大石頭。
崑山這才想起正事:「趁他病,要他命,暮沉受傷,結界同他元神相連,受損厲害,我就把這結界毀了,再給他添一點傷。」
崑山化鵬飛天,金色羽翼熠熠生輝飛入雲霄。
過不多時,山川震動,結界破碎,所有幻象立時粉碎,崑山跳下來遺憾道:「暮沉早就砍斷了結界跟他的聯繫,真是可惜了。」
崑山走到滄浪面前笑道:「咱們這真是一路失敗過來的,好不容易看他吃敗一次,我這幾天心情就全靠這點維持了,哈哈哈。」
她將滄浪扶起來:「子夕,我們出去了,還得暫且換換身份,你不用說話交給我就行。」
崑山和滄浪駕雲飄在邱山的半空,崑山喊道:「寒花仙,你怎麼能變回來啊。」
寒花仙道:「壓在我身上的結界碎了,我不多時就能變回人身,你們遠遠的等我一陣。」
崑山道:「好嘞,我們找個地方等著你。」
她驅雲落至邱山遠處的一個鎮子裡,這裡是北洲,自己的地盤。
為方便行走,他二人化身凡人,走在街上。
崑山故意帶滄浪來這裡,來到一家小茶館靠著窗子坐下來。
滄浪從頭山里出來就沒有說過話,只是看著窗戶外面的雲發呆。
小茶館裡有一個戲台子,上面坐著一個講書的老先生,拿著扇子驚堂木唾沫橫飛。
底下坐了一圈觀眾,嗑瓜子喝茶,翹著千奇百怪的二郎腿聽戲。
講書先生的話一陣一陣的飄到了滄浪的耳朵里。
「所以那子夕根本就是滄浪,從來都不是北天帝暮沉,做了十萬功德,拯救無數黎明,最終又以一己之力重啟裂縫之門,可卻蒙冤受辱了這麼多年,這就是耳聽未必為實,公道自在人心……」
聽眾甲無聊道:「我們早都知道了,能不能換個新鮮的。」
聽眾乙附和道「就是,就是都聽膩了,這是人都知道的事兒,我爺爺小時候就跟我講過了。」
滄浪終於將頭扭了過來,目光中微微露出疑惑之色。
崑山飲著茶水道:「滄浪,這裡是北洲,不受暮沉管轄,在這裡,沒有人會說你一句壞話,也沒有人會往你身上潑一盆髒水。」
滄浪微微握緊手中的拳,那枯木般的神情終於有了活人兒氣。
崑山柔聲道:「子夕,如果你出去看一看,你甚至會看到香火鼎盛的老妖廟,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是這都是百姓們自發為你建的,我沒有逼他們。」
繼而她又笑了笑:「子夕,我希望你開心,我想看到原來的你。」
滄浪睫毛顫動,將手抵在額間,胸口微微起伏。
暮霞織天,行人倦而歸家,崑山陪著滄浪從東頭走到西頭,又從西頭走到東頭,嘰嘰喳喳的跟他將有趣的事,拼了吃奶的勁的逗他開心。
滄浪還是不說話,但神色間的郁色已經淡了很多,眉宇安和,偶爾會露出極淡的微笑。
每次滄浪笑都會被崑山抓住:「哈哈,子夕這件事是不是特別好笑,那我再深入的跟你講一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