尷尬的沉默了半晌,教養極好的顧氏繼承人罕見地爆了一句粗口,隨即動作暴躁地將眼前的文件揉成一團擲到一邊。
顧行野按了按眼窩,認命的收拾好東西回家。
其實他不太想這麼快回去。
雖說樂清時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挺乖的,但他們上午才不歡而散,晚上自己還拖著不早早回家,想必小作精已經生了一肚子悶氣了,只等把他哄回去就趁機發難。
抱著這個可怕的想法,顧行野足足在家門口猶豫了三分鐘,才慢吞吞的輸入密碼打開門禁。
結果剛關上門,身後就傳來一串稍帶急促的腳步聲。
顧行野回頭,只見樂清時穿著寬鬆的家居服,額發微微濡濕,凌亂而蓬鬆的搭在他白皙的前額上,似乎剛剛沐浴過。
少年快步朝他走來,像只莽撞的小野兔一般撲進他的懷裡,環住男人精壯的腰身。
顧行野渾身一僵,隨即感受到那顆毛茸茸的腦袋仿若依戀般的在他懷裡蹭了蹭,一張微帶著粉暈的小臉掛著甜甜的笑仰起來。
少年又乖又軟道:「老公你回來啦,我剛洗好澡哦。」
顧行野一怔,隨即淡淡嗯了一聲,心說他也聞出來了。
雖然小作精可能只是暫時隱忍不發,他還不能掉以輕心,但……不得不說,他在小作精撲入他懷中的一瞬間突然有些理解人為什麼要結婚了。
原來即使他知道這段感情不含多少真心,但工作勞累一天後回到家裡,能有個人這麼溫熱黏糊的喊他老公……
確實,還挺解壓的。
倒不如說有點爽。
一點點而已。
顧行野臉色緊繃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放鬆些許,嘴上卻說:「以後餓了就先吃,不必等我。」
樂清時詫異的看他一眼,軟聲:「那不行的,一個人吃飯多無趣呀。」
男人看他一眼,沒說什麼。
樂清時熱切地上來幫顧行野脫去版型硬挺的外套,臉色浮現幾l分後知後覺的羞赧:「對不起老公。」
顧行野稀里糊塗就順著他的動作把外套脫了,聞言疑惑:「嗯?」
他原以為樂清時憋著不高興呢,結果對方不僅沒有耍性子,居然還道歉了。
但是,道歉什麼?
樂清時抬眼看他,眼神誠懇:「我剛剛跑得太快了,腳步很大聲,下次我會矜持一點的。」
沒辦法,這是他第一次等老公辦公完回家誒,樂清時很高興。
而且顧家裡的人都對他很好,樂清時在這裡感覺舒服又安逸,不自覺就展現出了比較放鬆的一面。剛剛聽見男人回來的動靜,他就不由自主失儀了些。要是在過去,肯定要被兄長們數落動作冒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