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說清楚了,男人緩緩鬆了口氣,抬眼。
然而少年卻一副愣愣的神情,難以置信般。
……什麼?
他們才剛結婚,老公就提出要分房睡?
顧行野頂著少年委屈受傷的眼神,硬著頭皮把剩下的半盆水也潑完,語氣破天荒的低柔下來安撫道:「你也有你的房間,幹嘛放著舒服的大床不睡呢。」
樂清時發現他老公是來真的,漂亮得像黑曜石一樣的眼睛瞬間濕潤了。
少年的唇動了動,又合上。
過了一會,樂清時才組織好語言:「老公……我不跟你爭是你抱我還是我抱你了。我不說你了……你也不要再說分房睡這種話了好嗎?」
少年原本清潤的嗓音帶著微啞,像裹著細碎的小玻璃渣,聽得人心都揪起來。
顧行野啞然。
樂清時委屈地吸了吸鼻子,帶著鼻音道:「我自己一個人睡那麼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我晚上做噩夢怎麼辦?要是晚上有老鼠爬上床咬我的腳怎麼辦?要是我睡到半夜踢被子著涼了怎麼辦?」
樂清時抬頭看他,鼻尖紅紅的說出最後一句:「要是我半夜睡醒你不在,我想你了怎麼辦?」
其實都是謊話,他不會踢被子,也不會半夜醒來,但他不想自己一個人睡。
他好不容易才習慣老公比他偏熱一些的體溫的。
怎麼會有人和老婆離得近就提出要保持距離呢,難道是老公嫌棄他嗎,嗚嗚。
樂清時越想越心碎,漂亮的眸子迅速盈滿了水汽,睫毛輕輕一顫,淚珠就大顆大顆地墜落下來,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顧行野:「……」
顧行野早就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給問懵了。
「你……」顧行野真感覺連軸轉的工作都沒這麼累過。
他的腦袋是懵的,嘴巴卻先一步哄起了愛哭包:「……別哭了。」
顧行野乾巴巴道:「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會做噩夢?我們家裡也沒有老鼠啊,再說了它要咬幹嘛不去廚房找東西咬,咬你的腳幹什麼?」
就算他在心裡嘀咕小作精是粘豆包,但也不是真的甜包子啊。
顧總驚天大直男式的如此安慰道。
樂清時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眼淚流得更凶了,一抽一抽的沾濕了男人的西裝袖口。
顧行野居然茫茫然生出幾分無措來,語氣更輕了些:「你別哭了……不分房睡了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