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顧行野就有些應激,一言不發地躲上了車。
男人繃著臉,假裝沒有聽見,暗自慶倖幸好司機也沒聽見,否則就尷尬了。
……小作精真是,這不害臊的毛病在外面也不知道收一收,找個機會得說說他了。分房睡得暫時拖一拖不能說,這個總能說了吧。
經過這番毀氣氛,顧行野那點不自在總算是消弭了。
但小作精又不高興了。
上了車也不高興地翹著嘴,賭氣似的把安全帶一系,就扭頭看向窗外,不理人了。
雖然這是難得的安靜,但因為知道身旁正杵著一個受氣包,顧行野也有些難受了。
其實他說的也沒錯吧。
小作精那道口子,連血都沒流,只是破了表皮,他還以最嚴謹的態度貼上了無菌敷貼,換作要是有旁人在場估計早覺得他小題大做了。
若是顧朗敢這樣捧著這麼一點可以忽略不計的劃傷到他面前喊痛,顧行野沒準會當場給他報個軍隊夏令營,讓他知道一下什麼叫男人流血流汗不流淚。
但換作樂清時……
顧行野默不作聲地往少年的方向瞥去。
少年偏著頭看向窗外,只露出一點側頰,粉潤的唇委屈地輕輕翹起,漂亮的眼尾也垂下去了。也就是樂清時差對貓耳朵,否則這會一定也喪氣地耷拉下去,或者難受得變成飛機耳。
太嬌氣了。
但見他這樣,顧行野也說不出什麼重話,有些無奈道:「好了,真留疤了也無所謂,人沒事就行了。」
樂清時終於扭過頭來,認真道:「那不一樣的,留疤了就不漂亮了。」
顧行野一哽,有些說不出話來。
眼前的少年眉眼溫潤,精緻得像個謫仙一般,誰見了都說不出不漂亮這句話好吧。
但……如果要他直說樂清時漂亮,他又有些開不了口。
可惡,詭計多端的小作精!
見老公不吭聲,似乎是默認了,樂清時短時間內心境大起大落,樂極生悲,難過得抽了抽鼻子。
顧行野頓時草木皆兵,緊張道:「不許哭。」
老公只對自己的皮囊有輕微的好感,這麼難過的事情連哭也不許哭麼?樂清時更委屈了,嘴唇抿起,鼻尖微紅,鼻音更重的哦了一聲。
顧行野跟他大眼瞪小眼一會,尷尬地敗下陣來,主動牽住了少年貼著敷貼的手,安撫淚包包:「好了好了,不會留疤的。只是一點點小擦傷,你是沒仔細看,回去你一看就知道了。你不要碰水,晚上洗澡拿個保鮮膜把手裹起來,沒準第二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