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時淡淡收回視線,不再去看他們。
他已經能感覺到這裡的學風果然不好,同窗們並不歡迎他的到來,那他就也歇了結交的心。
然而那個在門口愣了半晌的同窗居然繃著臉,一言不發地徑直走到了樂清時身後的座位,坐了下來。
這一舉動把剛才還在門口竊竊私語的人都整不會了,樂棋的臉色尤為難看。
舒晨這樣做是什麼意思?
大家剛剛還在說著樂清時如何粗野跋扈,把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氣住院了,結果舒晨居然還主動跟他坐在一塊?
換作其他人也就算了,但怎麼偏偏是舒晨?
樂棋指甲掐進掌心裡去,牙關咬緊。
舒晨可是他在這個班裡籠絡到的最重要的一條人脈!
舒家背景深厚,也是京市中家族歷史底蘊較為豐厚的一脈。而舒晨則是舒家年紀最小的老么,自小受寵,於是寵成了一個古怪的性子。
樂棋可是熱臉貼冷屁股貼了許久,好不容易才讓舒小少爺待見自己些的。結果舒晨一來就奔著樂清時過去,什麼意思?
旁人臉色也有些微妙,而後有人小聲打破了尷尬的氛圍:「舒晨怎麼可能看得上那種土包子啊,而是舒小少爺的脾氣……你那個那麼會氣人的哥肯定受不了,說不定三兩下就把他得罪了。」
另一人乍一聽有些道理,接道:「是啊是啊,哎呀,沒準舒晨就是故意坐過去找他麻煩,給你找回場子的。」
眾人三言兩語,氣氛才總算融冰,樂棋的面色也和緩了些。
也對,舒晨的脾氣古怪,壓根沒有朋友,還不是仗著家世好大家才貼著他。就樂清時那個不識好歹沒眼力見的脾氣,怎麼受得了這種氣。
「別這樣說,我哥只是脾氣不好些,但人不壞。」樂棋笑著跟著眾人三三兩兩入座。
「是嗎?」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男人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那我也去跟你哥打打交道好了。」
說罷,男人就大步走到樂清時身側的位置坐下。
樂棋一愣,他同桌就拿手肘懟了懟他,幸災樂禍道:「果然,我就說他身邊的位置怎麼那麼搶手,原來都是去找他麻煩的!」
後桌也壓低聲音道:「那不是蔣文濤嗎,方汶的?」
「對對對,就是他!大概是想給小青梅出氣吧,不是聽說方小姐約了樂清時出去一趟,一回家就大發脾氣,拒不見人嗎?」
樂棋正欲說點什麼,餘光卻瞥見老師進來了,於是輕笑一聲:「不說了,上課了。」
進來的是一位氣質很溫婉沉靜的女老師,她先領著眾人回顧了一下上節課的課堂要點之後,便清了清嗓子道:「昨天我已經在群里說過今天班上會來一位新同學。」
「新同學沒跟我們上過前面的課程,也沒有素描基本功,可能會跟不上我們的進度。所以我們這堂課就先不上新內容了,大家可以自由練習作畫,畫石像或者找模特互畫,都可以,有什麼問題隨時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