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到少爺言之鑿鑿地說他什麼也不吃的磊落宣言,再想到少爺剛剛中氣十足的怒吼「一滴不剩的喝完了」……陶伯就想笑。
無所謂,小少爺會出手。
……
此刻房內,顧總就像一個血本無歸的可憐人,神情都恍惚了。
媽的,面子是一點不剩。
老婆是一點沒哄回來,血虧。
在商界無往不利只有宰人的份的顧總驟然被宰,氣得眼睛都泛紅了,不依不饒地討要說法:「為什麼?」
樂清時抿唇,可憐地垂下眼睫:「我只是跟你吵個架,你就又兇巴巴的對我,剛才也不肯吃我做的東西,要我三催四請低聲下氣的你才喝……還把我的床褥搞得那麼亂,我的被子,一看就是被你打了一頓的。」
「你這麼凶,我怎麼敢再惹你?要是我以後又怎麼讓你不高興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揍我?」少年說著說著,鼻腔就一酸。
顧行野一怔,無奈地把人轉過來,尷尬地對視了一會,才摸著人軟乎乎的臉頰低聲解釋:「我……我那不是在凶你……」
「我不知道是你來了,我還以為你早就拋下我睡著了。我沒吃晚飯,所以以為是陶伯讓人送上來的……我之前就說過不要吃東西了,所以一下子有點沖,不是對著你發脾氣。」男人乾巴巴地解釋著自己幼稚的行為,耳根都紅了。
樂清時聽完,好懸是不委屈了,但眉毛一蹙,依舊認真道:「對陶伯也不可以那麼凶,老公你要尊老愛幼,不能做暴君。」
顧行野耳朵更燙了,薄唇一抿,沉聲:「知道了,那我明天去跟陶伯道歉,行嗎?」
樂清時終於眼睛一彎,嘴角翹翹:「嗯!」
打一巴掌要給顆甜棗,少年湊上去在男人緊抿的薄唇上親了一口,軟聲:「那我們和好了!不愉快的事情就翻篇吧。」
顧行野立刻道:「好。」
「那我們睡覺吧。」樂清時說著就從男人的腿上下來,想走,還一邊擺擺手說晚安老公。
顧行野:「?」
男人先是虛握了一下抓空了的手,愣道:「你要分房睡?我們都和好了。」
樂清時心虛地撓撓臉蛋,暗道被發現了。唉,其實他今天把老公趕走,突然覺得一個人睡大床好舒服哦,可以肆意捲成各種各樣的餅餅,還沒有人壓著他。
被識破就沒辦法了,樂清時有些遺憾:「是哦,那好吧。」
男人危險地眯起眼,打量他:「你今晚在房間裡幹什麼呢到底?」
他不說還好,一說樂清時又委屈了,蹙眉:「畫畫啊,還能做什麼?難道跟不三不四的朋友玩嗎?」
顧行野被自己說過的話一噎,臉色不大好看。
但又念及剛剛跟少年和好,不想再吵架的份上,他硬生生忍了下這口氣,再出口時語調不免染上幾l分陰陽怪氣:「哦,我還以為你畫了我就滿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