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野語塞:「你……」
樂清時懵懂天真地回望他。
男人滿腔鬱火發不出來,無奈了。
叫的車還沒來,顧行野陪著樂清時一起等,氣氛安靜尷尬,索性聊會天。
顧行野兀自擰巴了一會,倏地生硬開口:「你要是有想要的車的話,也可以買,這樣你也有自己的車了。」
這是男人彆扭的認錯方式。
他剛剛說的話過分了,說家裡的車都是他的。太見外了些,好像要跟少年生分似的,也就樂清時心大才沒受傷,但顧行野自己有些過意不去。
「我沒有駕照啦,老公。」樂清時道。
他知道在這個世界想像策馬奔騰一樣的開車是需要一種叫做駕照的通行證的,就跟夫妻締結婚約需要一紙結婚證一樣。
「哦,」顧行野乾巴巴道:「那隨你,有興趣的話就去考一個,也不難。」
樂清時猶豫,神情有些小心道:「老公,我刷短視頻看到過,他們都說駕校教練會罵人的,很兇,我不敢去。」
車子和馬匹不同,那麼多操作呢,樂清時怕自己接受不來學得慢,那不是要被罵死了。交學費去挨罵,樂清時不太想。
顧行野差點笑出來,唇角勾到一半才想起自己還在生氣,又連忙拉下去:「也不都是很兇的教練。你要真心想學,我給你報個好點的駕校,裡面有那種一對一的尊享班,教練不會凶的。」
他當然也不會讓陌生人去罵自己老婆了。
就連他都沒罵過小作精,頂天了就是嗓門大一些,哪裡願意讓別人罵他。
樂清時這才有了笑模樣,頰邊鼓起軟軟的肉:「哦這樣啊,那就好,我喜歡溫柔些的教練。」
聽見這句「溫柔些」,顧行野抿直的唇角一點點往下墜,好不容易回溫些的眼神也降回冰點,冷聲:「嗯。」
聊了一會,顧宅的車很快就到了。
樂清時揮揮手跟老公拜拜,坐上了獨自回家的車程。
見過二哥之後,少年突然起了些靈感,想回去畫畫了,畫完正好還能發朋友圈讓二哥看看,沒準還能得到二哥的點讚什麼的。
目送車子駛遠了,顧行野才沉默地上了去往公司的車。
捨不得凶老婆,男人的滿腔妒火無處發泄,只得放任靈魂深處的暴戾在深灰色的瞳孔中肆虐。涼薄漆暗的眼神所過之處,都不禁讓人繃緊了神經,第一時間拉響了警惕的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