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顧忱的身後就冒出來兩個壯漢,一人捏著他的下頜強硬地將他的嘴打開,一人則利落地端起滾燙的茶杯,直接往他嘴裡灌去。
兩人的掌心都附有厚厚的繭子,這點溫度對他們來說壓根算不了什麼,顧忱卻被燙得瘋狂掙扎了起來,嘴裡含糊不清地叫喊。一喊,滾燙的水就順著嗓子眼流下去,燙得他直接哭了出來。
顧忱眼淚直接大顆地掉下來,慟哭:「哥,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倒那麼燙的水給嫂子喝,我犯賤,我再也不敢了……你、你不要這樣對我……嗚嗚嗚……」
顧行野蹙眉,掀起眼帘,幽幽的眸子深處似乎閃著紅光,細看卻只是幾根紅血絲罷了。
陶管家看了一眼,又默默垂下眼去。
其實男人的這個姿態,才是他們所熟悉的樣子。
大少爺一貫如此暴戾陰鷙,發起狠來無一人敢忤逆。只是婚後,男人就如同收起了獠牙和利爪的凶獸,安分得乍一看還以為是忠實的守衛犬。
但這只是他的寶物還乖巧安全地躺在他懷裡時的假象。
一旦有人算計起了他護在懷裡的寶藏,男人所有平和的偽裝都會瞬間撕破。猛獸出籠,非見血則不可停,這是常識。
「你只是想倒杯茶給他喝而已嗎,這麼說來你只是好心辦壞事了?」顧行野問道。
顧忱狼狽地瘋狂點頭。
顧行野又給他滿上一杯茶水,微笑:「大哥也只是想倒杯茶給你喝而已。」
話音剛落,兩個大漢又鉗制住他的所有動作,強硬地又給他把滾燙的茶水灌了下去。
顧忱涕泗橫流,舌根都有些腫了起來,不敢嘴硬了,含糊道:「哥,我、我不敢了!我承認,我是存了壞心,想、想……想用滾水去潑嫂子,我就是一時糊塗,我再也不敢了!你就原諒我這次吧!」
顧行野不為所動,繼續沏茶。
顧忱從小到大沒受過這種氣,一下崩潰了,破罐破摔道:「顧行野!我已經跟你道歉了!」
「你老婆又沒受什麼傷,你至於為了他這樣折磨我嗎?!」
顧忱的腿打著抖,卻強撐著放狠話道:「我們都姓顧,你現在要為了一個外人弄死你的親兄弟嗎?哥你這個身份,要什麼樣的人沒有。你要是、要是喜歡樂清時那樣的,我給你找……找十個、找一百個都行!」
他說著說著又哭起來:「你喜歡什麼樣的人我就給你找什麼樣的人還不行嗎?你至於為了他要弄死我嗎,我可是家裡的獨苗,你要是把我弄死了,我爸絕不會放過你的!」
「噓——」男人不悅地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眼眸黯沉。
「你太吵了,別吵到我老婆。」顧行野冷聲。
顧忱立刻換成了小聲嗚咽,哭得狼狽,口水都流出來了:「我只是嚇到了你老婆,又沒有別的錯,大不了我以後繞著他走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