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清時昂起小臉,清透的眸子裡是柔軟的信賴,嬌滴滴地邀功:「老公,我寫的字好看嗎?」
少年臉蛋紅撲撲,羞赧地抿唇,小聲道:「你是第一個看到的人哦。陶伯伯想看,我都沒給他看呢,說要等你回來。」
少年求誇誇的期待語氣就跟他第一次給顧行野做飯一樣。
「很好看。」顧行野動用起自己為數不多的誇人詞彙,想了一下又補充道:「寶寶很厲害。」
樂清時也不嫌男人嘴笨,得了夸就笑眯眯的,特別討人喜歡。
他啊了一聲想起了什麼,殷勤溫柔地把顧行野帶到床沿坐下,纖長微涼的手指富有技巧地按在男人的頭肩頸處的穴道上:「老公今天加班到好晚哦,累不累呀?」
少年的聲音輕柔得像一陣微風,吹進男人的心底,熱乎乎的十分熨帖。
顧行野受不了自己像個大爺一樣坐著而老婆卻站著伺候他,手臂一用力,把人面對面的摟進懷裡坐著,嗓音低沉:「不累。」
樂清時看看他,又紅著臉在男人唇角處落下一個吻,再度站起來:「我不坐,老公你在這休息,等我一下。我做了夜宵,在小廚房溫著呢,你等等我去拿上來。」
懷裡又空了,顧行野眉心蹙了一下。
不過他也確實好一陣子沒嘗過老婆的手藝了,樂清時一說他就有些想念了,於是頷首應好。
不過樂清時一下樓,他也沒繼續坐著,而是走到寫字檯前幫他把寫好的字幅小心地收起來。
經過落地窗邊,男人腳步一頓。
冷灰色的眸子視線下落,通過擦拭得明淨透亮的大落地窗往外看,夜景很美,京市的夜晚像天上的星河一樣璀璨,映照著庭院裡的池子波光粼粼。
男人眼底黯了黯,沉默地將窗簾拉上。
毫無疑問,小作精肯定是看到了,他上來的時候就見到樂清時在窗邊站著。
但奇怪的是樂清時並沒有問他什麼,還跟以往一樣溫順乖巧,是……沒看清嗎,還是看見了也並不怕他?
少年不在眼前,顧行野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眉心蹙得死緊。
雖然顧行野常常被樂清時罵是壞老公,他也確實總是兇巴巴的,不會哄人,說話還刻薄難聽……但總得來說,他其實一直很寵著嬌氣包。
顧行野的雷區和底線在樂清時面前基本都形同虛設。
只要樂清時一掉眼淚,他就沒什麼辦法了,所以他還真的沒怎麼嚇過樂清時。所以無論外面的傳聞說他有多難相處,小作精始終不怎麼怕他。
但今天許是他被憤怒給沖昏了頭腦,一時間居然沒注意到這麼大的漏洞,讓他老婆看見了自己那般駭人可怖的一面……
顧行野能理解小作精可能會害怕、會想暫時遠離,這他都能哄,但樂清時怎麼會沒反應呢?一般來說,正常人在看見伴侶展露出了不擇手段的一面會這麼淡定從容嗎?
要麼,小作精是對他太過信任,要麼……就是不在乎他。
顧行野不願意這樣去想,但從物質條件上考慮,樂清時現在有了葉家做後盾,他確實能做到隨時抽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