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樂清時在后座搖下車窗。涼涼的微風拂面而來,吹亂少年一頭黑綢緞般極有光澤感的髮絲。
樂清時閉上眼睛感受著,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暢快和釋然,就好像那段讓他牽腸掛肚的往事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今後的日子都只需要朝前看。
少年唇邊噙著淺淡的笑意,倏地聽到身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樂清時,你……」
樂清時把眼一睜,偏頭看向他:「嗯?」
然而顧行野卻卡住了,半晌沒有往下說。
樂清時想催催他,但想了想沒有直接催,而是乖乖地用了一種比較委婉的詢問方式:「老公,我不是你的寶寶了?」
好奇怪的老公。
之前不讓他在外面叫,他非要這樣叫,怎麼惹人害臊怎麼叫。現在這樣的私下時刻,顧行野卻偏偏不叫了。
男人有些不自在,卻沒有移開視線。
身旁的少年眸光清亮,瞳孔烏潤,乖得不行。
顧行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睛,有些粗礪的指腹在少年細嫩的眼尾處的皮膚摩挲了一會,泛出點淡淡的粉色。而後又下移,大拇指抵在少年柔軟生溫的唇瓣上揉了揉。
像是不溫柔地對待一朵花般。
顧行野低聲道:「寶寶,你怎麼對著誰都笑眯眯的?」
說完,男人的唇就緊繃著,不願再多說一個字。
淡淡的沉悶感墜在男人的心頭上,顧行野不知道怎麼歸結為這種情緒,他覺得非要說的話可能是獨占欲在作祟。
他無法克制的性格里的惡劣因子。
人是他好好護在眼皮子底下養著的,就像一顆誰都說成色不好的石頭,他給捧在手心裡沒事就盤玩著,終於給盤得溫潤生光,卻引得無數人來覬覦。
偏偏嬌氣包對外脾氣還很好,對誰都能有好臉。
明明偶爾對他都會生氣撒撒小性子,卻能隨意對人露出漂亮的小梨渦來。
然後引得更多人覬覦。
雖說顧行野知道少年生得好看也不是他的錯,可他多少有些鬱悶。
相由心生,小作精的一顆心也是生得玲瓏剔透的,乾淨良善。
遠的就不說了,近的比如他收拾顧忱的那次。
顧忱認錯態度不端正,根本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在被他教訓了一會之後居然還說得出來他若是喜歡樂清時那一款的,他就給他找十個百個這樣的人來。
顧行野一怒之下,便讓人錮著他往水裡淹去,沒有他的允許便不能抬起來。幾次之後眼看著人出氣比進氣多了,即使陶管家出面勸解,他都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最後還是樂清時的一通電話結束的這場訓誡。
可樂清時明明就在樓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