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青用自己的命,将众人的危机降至最低。就好像他为了减少无谓的死伤,选择出头替萧祈安联姻是一样的。自幼过惯苦日子的孩子早早失去了双亲,才会懂得珍惜他人的性命,知晓每位战死将士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不幸。
肖一鸣抹擦着眼泪,缓缓靠着栏杆蹲了下去,“若不是担心大帅的安危,属下也会跟着贺三哥和鸡头一起追杀吴起镇,定要将其碎尸万段为二哥报仇!”
陆南星将他扶起,“这段时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留得青山在,咱们才能一起为樊二哥报仇。”
“陆将军,大帅还是发起了高热,人并未苏醒且呓语不断。”追出来的医官焦急地请示,“船上的药材有限,可否派一艘小船随属下回应天配药?”
陆南星毫不犹豫地说好,并对肖一鸣说,“你派传信官带着医官换马不换人急递应天,并将萨兀珠带来。”
肖一鸣拱手称是,连拉带拽地将医官“请”下了破云号。
陆南星掀开帘子再次回到船舱内,看着萧祈安瘦削潮红的脸,抬手摸了摸他滚烫的额头,对医官说道:“传令下去,所有炉灶全部烧上热水。将这舱内抬入几口大木桶,不断灌注热水,并将门窗紧闭。”
“二弟……不要,三弟……拦住他……快”
陆南星急忙握住他无意识挥舞的双手,却在骤然间被他放入口中紧紧咬住,疼得她“嘶”了一声,咬牙忍耐并未将手抽出来。
正在一旁配药的医官见她的纤纤玉手逐渐渗出了血,惊呼道:“陆将军,血……”
“不不妨事。”陆南星疼的脸色都扭曲了,见萧祈安咬住的力道逐渐放松,人也安定下来,她连忙眼神示意不要紧。
萧祈安逐渐睁开沉重的眼皮,随着目光逐渐清晰,入目皆为陈设精美的内寝。
看着明黄色的帐幔和描绘着繁复花纹的藻井,鼻间萦绕着陌生的香气,他倏然起身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这才发觉自己身着明黄色的丝质寝衣。
外间听到了动静,即刻过来两名……太监?恭敬地唤了声,“殿下。”随即拍了拍手,随着一声门响,两排宫女端着一应盥洗之物鱼贯而入,齐生生地屈身行礼,“参见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