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幾人交談那意思,似乎也要去展覽區。
丹郁收回目光,沒有注意到餘悸已經起身了,一轉頭,忽然撞在了餘悸的身上,等反應過來,餘悸已經站到了側廳門口,遙遙地看著深不見底的長廊。
暖色調的燈光掠過水晶裝飾映在他的身上,顯得他整個人都朦朧了起來,他靜靜地站在那裡,像在霧裡蟄伏,等待著什麼出現。
過了不知道多久,餘悸的眸光微微動了一動,一聲刺耳的破碎聲也在這時響起。
這道破碎聲引起了隔壁展覽區的恐慌,憑著優越的五感,丹郁可以聽見有個人驚慌失措的聲音:「不、不是我打碎的,不是我,我只是……」
這道聲音的主人是……原沐生。
展覽區擺放的任何一個東西都價值連城,這意味著原沐生很可能惹禍了。
丹郁以為他會看到餘悸匆忙走過去,然後把原沐生護在身後的美好場景,卻不想看到的是一雙冷漠異常的墨藍色眸子,在眾人往展覽區移步之際,只有餘悸,逆著人群,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深淵遊輪的房間安排是有階層差距的,哪怕同樣受邀來到深淵遊輪,也只有屈指可數的人能住在上層貴賓區。當然了,餘悸是其中之一。
當餘悸回到他所在的樓層之後,下面的一切都將與他無關,沒有人上得來,也沒有人能聯繫得上他,哪怕是深淵遊輪的主人也不能擅自去打擾他。
這是只屬於原沐生一個人的不眠夜。
他會在恐懼里度過一整晚,而他甚至不知道餘悸究竟有沒有上這艘遊輪,也沒有人能告訴他。如果餘悸還在忙,如果餘悸被臨時叫去了很遠的哨塔……
他聯繫不上餘悸,餘悸的通訊器一直占著線。
不,可他認識餘悸,這裡的主人會看在餘悸的面子上放過他,他只能這樣想。而當他把餘悸這個名字當做保護牌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就像看一個跳樑小丑一樣。
他猛地看向聞祈:「你可以幫我證明吧?餘悸總是圍著我轉,這次也是他的星船把我接過來的,他平時總是會給我送禮物,你知道的吧?」
聞祈站在很遠的地方,身旁的朋友都不約而同朝他看過去,他想了想,說道:「我怎麼知道為你做那些事的人,究竟是餘悸上校,還是你捏造出來的?我一直覺得很奇怪,雖然你經常提他,可我一次都沒有見過他出現在你身邊。上校那麼忙,怎麼可能圍著你轉?你是不是會錯意了?」
「聞祈,你在說什麼啊?」
聞祈聳了聳肩,完全沒有幫他說話的意思:「我還能說什麼?我也只在上課時才能碰見你,至於其他時間,我怎麼會知道你的事?你拉著我問,不會是想讓我幫你賠錢吧?我可不想為了你得罪這艘船的主人。」
一句話撇得乾乾淨淨。
原沐生覺得這個人真是沒法溝通,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丹郁如此之不待見他了,自私自利又怕惹事的刻薄小人。他點開通訊器,繼續嘗試聯繫餘悸,隨著通訊器那頭的冰冷電子音不斷傳來,他的心也漸漸涼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