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悸不得不承認,博士的敏感度到了近乎危險的地步,即使是現在,也絲毫沒有對餘悸放鬆戒備,博士也很誠實,禮貌行了一下禮,繼續說道:「抱歉,主要是那位哨兵剛為您洗脫完冤屈,他就殞命於療養院了,我很難不多想些什麼。」
餘悸挑了下眉,冷笑一聲:「你是說,我為了借他人之手殺掉那位哨兵,不惜以身入局,差點把自己逼死嗎?」
博士仔細打量著餘悸的細微表情,沉默半晌後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那確實是太蠢了。」
然後餘悸和博士一起笑了起來。
所以餘悸真是一點都不想跟博士打什麼交道,稍不注意就可能會被抓到點蛛絲馬跡,而話又說回來,博士終於還是注意到丹郁了麼?
就這樣吧,總是會到這一天的,或早或晚罷了。
主城還是那副陰雨綿綿的鬼樣子,這樣的雨也不知道下到什麼時候是個頭,最後一節訓練課結束之後,學生們陸陸續續地走出來,丹郁在最後面的位置,離開訓練室時,伸手去拿放在牆角的雨傘,卻被聞祈搶先一步拿走,打開。
聞祈笑意盈盈地空出個位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丹郁看:「聽說你早就沒住宿舍了,住哪兒啊?我送你。」
丹郁沉下臉,一轉身就踏入了風雨之中,他在前面走,聞祈就在後面追,把傘不斷往前移,試圖為丹郁擋上點雨,每到這時,丹郁都會走得更快。
一段路走下來,兩個人是誰也沒被傘遮上半點雨,兩人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大。
丹鬱悶著頭往外走,快到校門口的時候開始遲疑起來,住在白塔的事情應該是不可以被聞祈知道的,得想辦法甩掉聞祈,正在他思索的時候,不留神突然撞到了一個人。
對方站得很穩,丹郁一時沒穩住身形,還是對方及時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才沒摔下去,丹郁下意識說道:「不好意思,我沒注……」
慌亂之中,丹郁抬起臉,卻看到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心上開始混亂地跳動起來。
「是你……」
傘身朝他的方向傾斜下來,為他擋住漫天風雨,那人回答:「是我。」
瞥了眼遠處突然愣住的身影,餘悸把傘身又往下傾斜了半分,在夜色里擋住自己的大半張臉,然後攬過丹郁,低頭吻了一下丹郁的額頭。
通往白塔的路總是尤其靜謐,丹郁還沒從剛才突如其來的輕吻里緩過來,過了好久之後才平靜開口:「你早就知道了嗎?」
「知道什麼?」
丹郁抬眼望向餘悸的側臉:「我的精神力和別人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