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逼仄,七彎八繞,路上還淌著雨後未乾的雨水,丹郁快步走過,將帶起的水滴丟在身後,走了很久之後,來自街區的喧鬧聲終於臨近,道路變得寬敞了些,盡頭也隱隱看見了燈光明亮的出口。
丹郁加快腳步,在昏暗與明亮的交界處,正要一腳踏出的時候,一隻觸感冰涼的手突然從身後繞過來貼住了他的脖頸,將他猛地往後一帶,長期訓練之後的下意識反應使得他立刻就做出了反抗,緊握拳頭,手肘用力往身後之人身上抵過去。
接住他力量的是另一個掌心。
身後的人似乎笑了一下:「我會假裝你不知道是我,所以才故意這麼用力的。」
丹郁很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我知道是你。」
然後推開餘悸的手,轉身跟餘悸面對面:「你不是回白塔了嗎?怎麼在這裡?」
「那有給到你一點驚喜嗎?」餘悸問。
丹郁沉默了一下,然後說:「沒有。」
雖然是意料之內的回答,可餘悸問出那個問題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答案了,問的人不真心,回答的人自然也沒有獻出真誠的義務。頭一次,餘悸失去了逗趣的欲望,眸光暗了一暗,問道:「東西拿到了嗎?」
丹郁拿出通訊器:「拿到了,但沒辦法帶走,我拍下來了,行嗎?」
餘悸靜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可以。」
丹郁按通訊器的手一頓,鬼使神差地抬頭看了餘悸一眼,然後才低頭繼續點開通訊器。投影彈出了餘悸的通訊號,還是跟以前一樣的簡潔頁面,角落裡也依然是那句話:有時候我也希望你能不那麼恨我。
目光總會下意識匯聚在那個不顯眼的角落,丹郁默然收回目光,在發送拍下來的資料的時候,聽到餘悸的聲音響在了耳畔:「他們讓你取戒指你就取,怎麼這麼聽話?」
指尖微頓,丹郁不自覺放緩了呼吸:「那不然怎麼辦?說這是你送給我的,當著原沐生的面?然後他們問你為什麼要送給我,我怎麼回答,說因為我是你的合法伴侶嗎?」
夜晚的涼意開始滲透下來,一陣很輕的窸窣聲後,餘悸把軍裝外套脫下來披在丹郁的身上,聲音是慣常的散漫:「我還以為你不知道你是我的誰呢。」
莫名的回憶片段浮現在腦海,丹郁一下就愣住了,因為他想起在訓練室里,餘悸曾問過他——我們是什麼關係?
隔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後,餘悸給了他回答,明明是無比合理的答案,可丹郁還是有點……沒想到。
餘悸又說:「作為我的伴侶,自然有權享用我的資產,看不慣我就該把我的錢花完,這才算你厲害,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