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趙家用晏家的香方制的那道「臘梅香膏」讓他耿耿於懷,能在制香業如此發達的鎮上有立足之地,只能說晏家祖上的確是有些傳承的。
不過那臘梅香的確好聞,但在晏辭看來還有改進的。
他這樣邊思考邊走,不多時便走到了一家很冷清的店面前面。
這家香鋪離旁邊熱鬧的街市隔了一條街,不僅門口一個人沒有,店主人也不知道跑哪去了,只有櫃檯上孤零零放著幾塊半包半露的香木。
別的香鋪都是賣制好的香,而這家鋪子卻是直接賣沒加工的香木,怪不得鋪子門口人可羅雀。
晏辭看到櫃檯的角落裡放著一小包碎石大小的塊狀物體,是一種處於褐色與黃色之間的琉璃色很小的香塊。
他站住了腳,細細看了那幾塊香塊,不禁有些吃驚。
這種香叫做乳香,是一種樹的樹脂凝結而成,因為滴落時呈現白色乳汁狀,因此得名。由於自樹上結出,難免摻些雜質,所以品質參差不齊。
這種香很特別的一點是,自古以來只能靠蕃域進口,尋常途徑根本買不來,因此價格昂貴,昂貴到歷史上有一段時間曾經將它等價貨幣。
所以這店家要不就是富得流油,要不就是對香料一無所知。
晏辭抬頭看了看牌匾,上面一塊有些年頭的破舊牌匾,掛的有點歪,上面寫著「四時香鋪」。
雖然這香鋪看著其貌不揚,與外面一眾門前插著各種花花綠綠的招子的香鋪不同,但晏辭隱隱約約覺得可以從這裡找到他想要的東西。
他正琢磨著,這時只見一個人從後門進來,一看到門口有人還愣了一下,下一刻立馬把手在衣袍上擦了擦,快步上前,欣喜道:「喜歡什麼隨便挑就是了,我這裡比外邊都便宜——」
話還沒說完,兩個人同時開口:「是你!」
面前這青年長得頗為精神,一雙眼睛烏黑有神,看著頗為正氣,一笑還有兩顆虎牙。
正是昨天晚上人群里幫晏辭說話的那個青年。
青年也認出來晏辭,嘿了一聲:「你不就是昨天打架很厲害的那個兄弟嗎!」
晏辭對「打架很厲害」這五個字很受用:「別人欺負我夫郎,我能忍嗎?」
「就是不能忍!」青年在粗布袍子上擦了擦手,「他們那群人沒一個好東西!」接著又興沖沖道:「想買什麼?」
晏辭有些疑惑,問道:「你這裡為什麼只賣香木,不賣制好的香品?」
明明原料這麼好,若是制出香來一定味道極妙。
聽完他的問題,青年本來還高興的臉垮了下來:「實不相瞞,要是會制香我早就自己幹了,哪用現在這樣只能賣這些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