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木張了張嘴還沒開口。
醫館的門又開了,一個看著不過三十多歲,卻頭髮花白的婦人在一個少女的攙扶下跌跌撞撞地推門進來,她臉上滿是淚水,一進門就嚎哭道:
「我的兒他怎麼了?」
這鎮子不大,一有什麼事傳的跟風一樣,更別提剛才晏辭背著人跑過來時驚動了多少人,立馬有人認出了他背上的小工,跑去告訴了小工的家人。
老郎中從裡面走過來,看了看幾乎哭的背過氣的婦人和旁邊滿臉是淚的少女,指了指晏辭道:
「你得幸虧這位公子,你兒子已經沒有大事了。」
說罷還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那婦人撲進裡間,看著床上的兒子雖然臉色蒼白,但呼吸已經平穩,轉頭出來就對著晏辭跪了下來。
晏辭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趕忙把她攙扶起來。
那婦人抓著晏辭的手大哭道:「公子,真的謝謝你...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怎麼跟他死去的爹交代喲!」
晏辭有點尷尬地和蘇青木對視了一眼,心想要不是他們被人騙了,她兒子也不會出這種事。
就這樣折騰了一晚上,先是小工沒有大礙,服了藥後過了段時間就醒了過來,只是身體很虛弱;
然後是衙門的人來找他倆,和另外那個小工一起做了筆錄,接著便收走了那筐莽草,說是會回去調查。
最後他和蘇青木回了香鋪,連夜將之前做好了香囊全部拆來,一一檢查了一遍。
晏辭把那些香囊里的香粉一個個仔細聞了一遍,確定沒有不小心摻雜莽草,才將它們重新裝了進去。
「沒有。」蘇青木喘了一口氣,重重坐到地上,「幸好幸好!」
等把店面收拾完,已經後半夜了。
「要不要找個地方喝點?」
出了門,蘇青木雖然渾身疲憊,但是因為後怕絲毫沒有睡意,這個點應該還有些為了多掙錢沒有打樣,開到天明的小酒館。
晏辭也很想去喝點什麼,但一想到顧笙一個人在家,自己又沒來得及告訴他發生什麼,便搖了搖頭:「不了,我夫郎自己在家呢,我怕他擔心。」
蘇青木點了點頭,也不強求,擺了擺手,自己一個人喝去了。
晏辭駕車回家,路上兩邊的田野一片漆黑,他走的很慢,有幾次差點翻到旁邊的地里。
他和顧笙的院子就在臨近村口的一個小矮坡上,但年晏家建了這個房子就是為了當庫房,為了防止火災,特地選了一個背風的小坡,還在院子裡開了口井。
晏辭遠遠地便看見房子前面的老樹,屋子的院門上掛著一盞小燈籠,發著微弱的光,在這黑漆漆的夜裡就像給船隻指引方向的燈塔。
晏辭心頭一暖,他知道這是顧笙給他留的燈。
晏辭到了門口將燈籠取下來,推開門進去,寂靜的院子裡只能聽到兩隻小豬的呼嚕聲。他安置好馬,將骯髒的外衫脫下來,正準備清洗下身子,忽然身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