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原主知道他父親一直是有意偏心,他還會有這些情緒嗎?
「這些話他不能親自告訴你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
晏昌終於說不出話來了。
他沉默地坐著。
許久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撕心裂肺幾乎直不起身。
晏辭沉默地看著他,手指動了動,似乎想上前。
可是晏昌卻擺了擺手,許久他終於緩下來,呼吸聲有些粗重。
晏辭到底還是上前,躬身拿起旁邊的茶壺,沉默著將杯子裡注滿茶水。
晏昌看著杯中茶水泛起的漣漪,耳畔聽著水聲,沉默許久終於開口:
「...你走吧。」
晏辭回過神來,有些意外地看向晏昌。
晏昌卻沒有看他。
他仿佛一下子又老幾十歲。
如今不再是鎮上有名望的首富,只是一個失去孩子的老人。
晏辭沒有說話,他安靜地放下茶壺,站起身恭敬地行了個禮,轉過身。
忽然,身後的人叫住了他,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清他的話:
「...你叫什麼名字?」
晏辭腳步頓住了,他側過頭,還是回答了他。
「...晏辭。」他說。
「我也叫晏辭。」
晏昌聽到這個名字,一直攥緊的拳頭徹底鬆了下來。
他癱坐在團墊上,茶几上的杯子打翻,將那珍貴的絳紫色錦袍洇濕了一片。
然而晏昌已經沒有心思注意這個,這個一向體面的老人第一次在一個年輕人面前表現的如此失態。
「我讓你走。」
他沙啞著聲音。
「以後我也會好好看著晏方,不會讓他再去騷擾你和你夫郎。」
晏辭錯愕地回過頭,似乎沒想到晏昌會這樣說,一時之間不知應該是留下來道謝,還是繼續往外走。
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晏昌抬頭看著他,慢慢道:「不過我有個條件。」
果然啊。
晏辭轉過身面對著晏昌:
「您說吧。」
「你自己剛才說的條件。」晏昌道。
「斗香會上那支魁香。」
晏辭瞭然,點頭道:「...好,等我制出那道香,到時候送去您府上——」
「不用。」
晏昌搖了搖頭。
「不用以晏家的名義。」
「...就以『晏辭』的名義吧。」
晏辭微微睜大眼睛。
晏昌看著他吃驚的表情,皺著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