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一見此景,眉頭便蹙了起來,快步上前。
光天化日之下,怎麼還有人欺負他的馬?
直到他走上前,旁邊那匹沒有管教的棕色馬卻是一點不怕人,甚至還直接朝晏辭也揚起前蹄,鼻孔噴著粗氣,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晏辭往旁邊躲了躲,氣得他太陽穴突突直跳,剛想開口讓馬車的主人管好自己馬,那馬車的帘子就拉開了。
一張臉映入晏辭的眼帘。
晏辭看著他的臉,本來剛才吃飯時好不容易放鬆下來的心情又沉下來了,袖子下的五指攥成拳,指節發出輕微的咯吱響聲。
這個鎮上,能讓他如此的,除了晏方再找不出第二個人。
「我還說是誰的駑馬擋在路中間,驚了我的馬車不說,還蠢得連躲都不會躲,原來是你的。」
馬車裡的人故作驚訝地說,討人厭的聲音再次傳來。
「真是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馬,這愚蠢的駑馬就得配你這種廢物才對。」
晏辭沉著臉,他垂頭看著小黃受驚害怕不斷輕聲嘶鳴的樣子,心裡止不住的心疼,他伸出手撫了撫小黃的額頭,幾下過後,小黃的情緒才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平穩下來。
顧笙步子小了點,這個時候才走到他身側,緊跟在他後面過來。
晏方回鎮子本來就是為了看晏辭的笑話。
七夕節那天晚上出門,無意間聽到蘇青木和余薈兒的對話,立馬認出了就是那晚他在陳記被扔到茅廁之前的那個聲音。
那天晚上氣得他他折碎了扇骨。
晏方本來還在對晏辭冷嘲熱諷,此時注意到那身著簡樸,卻這幾個月來出落得越髮漂亮的哥兒,細長的眼睛斜了他一下,目光落在他挽起的褲腳那截雪白的皮膚上,眯了眯眼睛,喉結動了動。
顧笙一見晏方的臉就害怕,此時又被這眼神看的發慌,於是躲在了晏辭身後。
「你還挺厲害的。」
晏方眯著眼盯著還在安撫那匹駑馬的晏辭,本來想看晏辭失魂落魄痛不欲生的樣子,卻沒想到面前的人神色自如,連日的心血成了他的囊中物,還一臉一副無所謂。
於是他心裡本來看戲的心情變成了濃濃的失望。
「你那香的味道真好。」
晏方用舌尖舔了舔牙齒,打定主意存心來噁心他,故意用言語刺激他:「我就按你的方子隨便做了一支線香,結果就被人吹上了天。」
「你說是那些人沒見識,還是我天賦異稟呢?」
他探出半個身子,盯著晏辭臉上的表情。
「哎,你是不是半夜躲在被子裡偷偷哭呢?」他似乎想起什麼有意思的事,笑得愈發開懷,「我記得以前在晏家的時候,你不是經常躲起來哭嗎?」
晏辭手上動作不停,解著系在樹上的韁繩,聽到這話扯了下嘴角,發出一聲笑。
晏方以為他悲極反笑,嗤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