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衫破碎,幾乎無法蔽體的人跌跌撞撞從人群中跑出來。
身材瘦弱,渾身髒濘,看起來像是個哥兒。
在他身後,幾個身形高大的男人衝過來,幾步趕了上來,一把將那人按在地上。
其中一個拿著用幾條布絞成的帶子狠狠往他赤/裸的小腿抽去:「跑,還敢跑!再跑看我打不打死你!」
那哥兒被按在地上嗚嗚地掙扎叫喊著,小腿亂蹬,然而卻是徒勞無功,直到被其中一個扯著頭髮就拽了起來。
「我不要,我不要回去!」他聲音悽厲地喊起來。
晏辭聞聲眉頭蹙了起來,只因為這個聲音他很熟悉。
是流枝。
那拿鞭子的男人狠狠往他腰上裸/露的地方一抽,帶起一道血痕:「都已經被賣進窯子了還想跑?趕緊給我老老實實接客!」
流枝拼命掙扎,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僅剩的幾縷衣物根本無法蔽體。
旁邊已經有不少人將身邊的孩子眼睛遮住,避開這一幕。
晏辭邁上馬車的腳收了回去。
「住手。」
那幾個男人正罵罵咧咧扯著哥兒的頭髮,忽然聽見這兩個字,都抬頭往這邊看來。
流枝正哭泣哀嚎著,聽到晏辭的聲音身子一僵。
他的目光投過來,看到晏辭,面上原本的恐懼變成驚慌,再變成驚喜,仿佛看到黑暗中的一束光,尖叫起來:
「公子,救救流枝,求你救救流枝吧!」
他的聲音太過尖銳,以至於晏辭下意識抬頭,第一反應卻是朝顧笙看去。
顧笙坐在馬車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狀奇怪地下車來。
那幾個人當中有人罵罵咧咧道:「誰呀,多管什麼閒事?!」
店裡的管事聽到聲音走了出來,怒道:「瞪大你們的眼睛看看,這是晏家的公子,再敢出言不遜試試!」
那幾個人一聽到「晏家」兩個字,頓時息了聲。
為首的那個朝晏辭拱了拱手:「哦哦,晏家公子,不好意思啊,哥幾個抓人太心急了,這小蹄子買來半個月跑了好幾次,實在怪不得我們...」
那管事小聲與晏辭道:「東家,這是之前趙家破產時典賣的家奴,就這個性子尤為倔,這半個月都跑了三次,也怪不得這些人心急。」
「夫君。」顧笙聞言,眉心微蹙,伸手拽了拽晏辭的衣袖,「不能讓他落到那些人手裡。」
晏辭看著渾身傷痕累累,用一種求救的眼光看著自己的流枝,對幾個男人說:
「你們先把他放了。」
那幾個人面面相覷,最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還是放了手。
他們一放手,流枝就瘋了一般撲過來,「噗通」一聲跪在晏辭腳下,不住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