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隨即收了摺扇,旋袍在椅子上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您放心好了,外甥嘛,我肯定帶他好好熟悉這裡的。」
晏辭嘴角一僵,管一個跟自己一樣大的人叫舅實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尤其是當對方還答應的這麼爽快的時候。
秦老夫人交代完畢,又與他說說先前他娘親在府里的事,大概因為晏辭雖是老夫人的外孫,但到底是個男人,也不知再與他說什麼,於是便轉向顧笙。
顧笙性情溫順,人又生的乾淨,雖然是小鎮出身的哥兒,氣質卻是文靜和順,秦老夫人看著他頗喜,問秦子觀:「臻兒呢,怎麼沒過來?讓他與外甥夫郎說會兒話。」
秦子觀輕輕吹著茶水上浮散的熱氣:「叫他做什麼?」
秦老夫人無奈地看了他一眼:「他是你夫郎,府上來了客人,怎麼有不叫他出來見客的道理?」
她回頭吩咐了自己身邊的丫鬟幾句,那丫鬟點頭出去了,不多時,門外便傳來一串腳步聲。
晏辭抬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月白色錦服的哥兒,在身旁一個小僕的陪同下走進來。這哥兒身姿清瘦,面上素淨,沒有施半點兒哥兒用的粉黛,可是鬢髮烏黑,眼眸明淨,哪怕此時素衣淡妝,也是一等一的美人。
他身上穿了一件稍顯寬鬆的月白色衣袍,整個人明淨如月,纖如細柳。
只是他動作卻略顯遲緩,扶著身旁小僕的胳膊買過門檻走進來,等到了近前,晏辭這才發現他身前小腹處的衣物微微隆起,竟然是有了身孕的。
哥兒在小僕的陪同下走進來,先後與秦老夫人和柳夫人見禮,隨後才轉向秦子觀,低聲喚了句「夫君」,秦子觀看了他一眼:「有客到了,先前沒人知會你嗎,怎麼現在才來?」
哥兒還沒有說話,身旁的小僕先一步開口:「回二爺,二夫郎今日身子不適,只早上吃了碗清粥,來之前又犯了難受,吐了好一陣,聽到二爺差人來叫,這才忙穿了衣服過來。」
秦子觀那似桃花的一雙眼掃過他:「真是辛苦你了。」
秦老夫人急忙招呼身旁的丫鬟服侍哥兒坐下:「臻兒快快坐下。」
「今日就是讓你見見三姐家的兒子。我想著這後宅就你一個哥兒,難免有些孤單,正巧辭兒的夫郎與你一般大小,你們兩個有機會多說說話。」
柳夫人對顧笙道,這穿著月白衣袍的哥兒便是秦子觀的夫郎,秦家的二夫郎,胥州葉家的嫡子,名喚葉臻。
那哥兒懷著身子動作不便,但禮數還是做全了,一舉一動都穩重非常,是大家做派。聽了秦老夫人的話,轉向顧笙朝他溫和地笑了笑,見是和自己一樣年齡的哥兒,原本有些蒼白的臉上掛起一絲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