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像騎馬那天把頭髮束起來,白袍墨發,一舉一動十分隨意,瞥了一眼旁邊已經放鬆下來的晏辭:「大外甥,你以前不會沒來過這種地方吧?」
晏辭手裡的杯盞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聲:「...沒有。」
「那你的生活一定少了很多樂子。」
「...」
晏辭已經習慣了此人會逐漸變得不正經的說辭,決定不接話。
秦子觀隨著下面唱曲的聲音輕聲哼著,直到耳邊琵琶聲漸息,他用摺扇點了點身後:「他們兩個,你喜歡哪個?」
晏辭冷不防聽到這麼一個問題,莫名其妙地抬起頭。
秦子觀用摺扇指了指身後兩個少年:「琳琅,璇璣。璇璣,琳琅。你要哪個?」
晏辭轉過頭,這才發現身後一左一右兩個少年,長相英挺,相同的身高,一模一樣的容貌。
只不過他身後的琳琅面帶微笑,神色從容,面如春風還暖。
而秦子觀身後的那個,神色冷如冰霜,眉目淡淡,面無表情,乍一看就好像誰欠了他兩吊錢。
「這兩個家僕在府里從小訓練,算是好用的,老太太給了我。她說你來的匆忙,府里只有一個馬夫兩個哥兒,讓我把這兩人送一個給你,你先挑吧。」
秦子觀的語氣淡淡,仿佛討論的不是人,而身後兩人聞之面上沒有絲毫不滿。不過能被秦子觀稱為「好用」,又被秦老夫人囑咐帶一個給他,能力想必不會差。
然而晏辭覺得他帶來的幾個人都夠嗆養活,只好琢磨著推辭:「我一個人行動慣了,多帶一個人也不方便。」
「我不是在幫你,我秦家的親戚在外行走身邊連個稱職的隨從都沒有,被人看了會說我秦家考慮不周。」
「…好吧。」
秦子觀回頭看了看兩人,摺扇在兩人之間點了點,最後落在自己身後面無表情的璇璣身上:
「那這個就送你吧。」
身後兩人立馬調換位置,晏辭頓時覺得周圍的溫度都降低了。
就這樣在薰香和花香中,一直到後半夜,秦子觀點的最後一首曲子結束了,眼見樓下已經有哥兒走進不同房間,晏辭轉頭看向秦子觀,見後者已經站起身。
樓里的哥兒將幾瓶包好的酴醾香露遞到琳琅手裡。
秦子觀指著包好的香露,對旁邊的哥兒說:「給他也包一份,記我帳上。」
之後在一眾哥兒戀戀不捨的挽留聲中走出門:「大外甥,改天我再來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