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觀隨意一笑:「他在詩會上幫了你很大的忙,你倆關係這麼好,你讓他來幫我寫幾首詩,我不會虧待他。」
秦子觀所說的不會虧待他,也就是字面意思,他給自己寫詩,自己就給他銀子。
正巧卓少游向來手頭不寬裕,來了胥州後也是省吃儉用。經過詩會這件事應該不少人請他去作詩,他若是能憑藉自己這份才華多賺得幾兩銀子也是好的。
晏辭從秦子觀表情上根本看不出這人在打什麼主意,一想到卓少游生性單純,根本不是秦子觀的對手,奇怪道:「可是你怎麼突然想到要作詩了?」
而且胥州城那麼大,會作詩的人數不勝數,非找個初出茅廬的小書生做什麼?
「當然是因為我要作幾首見不得人的艷詩,怕被人傳出去後丟人,得找個不認識的人作才行。」
晏辭正在思考,忽然就聽到秦子觀輕飄飄地冒出來一句。
他渾身一個激靈,抬頭看見秦子觀正盯著自己,見自己看過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彎了彎:「我就說你這人想的太多,什麼都要琢磨一番累不累。」
他將摺扇在掌心裡敲了敲,淡淡道:「我單純想看看一連做了十一首詩的人到底生得什麼三頭六臂。若是真有幾分才學,便介紹給秦英認識,日後若是都考了秀才做了同窗,不失為一條路子。」
「正巧你跟他熟絡,這麼好的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這解釋倒是合情合理,晏辭乾咳了一聲:「我這幾日正巧要去趟蘊墨街,順路到他那裡,把意思轉達給他便是。」
第184章
次日,晏辭便又去了一趟蘊墨街。
他昨天花了一晚上的時間興沖沖地寫了好幾副字,跟幾日前寫的放在一起,然後從中挑選了一幅自己最為滿意的,打算今日就去那個叫清芳齋的鋪子換字試試。
清芳齋依舊安靜地矗立在蘊墨街最好的地段,接受路人的指指點點。
當然,店外也是跟往常一樣,門可羅雀。
晏辭是來來往往的人當中,唯一一個上前開門的。他走到門口時,才發現店門虛掩著,便上前推門而入。
伴隨著輕輕一聲門扉開啟的聲音,店裡熟悉的降真香和上次一樣撲面而來,這降真香明顯跟道觀里所用的不同,乃是專門用在書房裡的降真香。
字畫鋪內里的布置也是同晏辭上次來時一樣,那些個典雅精緻的家具和小物什,都在彰顯著店家出色的審美。
晏辭下意識往櫃檯後面看去。
然而那裡空空如也,既沒有看到上次給他點茶的那個年輕人,也沒有看到別的什麼夥計。
唯有茶室中的茶爐燃著火,上面放著的紫砂茶壺裡正煮著茶,水汽正從蓋沿之下向上不斷冒出來。
既然茶爐初沸,說明店裡剛才是有人的,而且人應該很快就回來。
晏辭決定在店裡稍等一會兒。
等待的時候,他又將牆上的字幅重新看過一遍,不時走走停停,偶爾停下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