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辭進門前便將那團紙收進袖子裡,他甫一進門便看到顧笙焦急地眼神:「蘇合怎麼樣了?」
「他沒事,只是淋了雨有些發熱,我已經給他服了藥。」
顧笙眼見幾人身上都有淋濕,有些擔心地問:「夫君你們見到紅袖了嗎?」
晏辭搖了搖頭,那團不懷好意的紙條還塞在他的袖子裡,他朝後院的方向看了看,壓低聲音對顧笙道:「這幾天好好看著蘇合,不管用什麼理由都別讓他出門。」
顧笙一愣,但下一刻便迅速點了點頭,他沒有問晏辭為什麼,就像往常那樣,只要是晏辭的話,他從來都不會質疑。
...
於是蘇合第二次被他們帶回了家,哥兒本就身體孱弱,又因為體力不支,心急如焚間便發了熱,再一次昏睡過去。
顧笙照顧他已經駕輕就熟,他坐在床邊看著床上這個漂亮至極的哥兒,忍不住輕輕嘆息。
晏辭坐在隔壁的房間看著桌面上攤開的紙條,這上面的字讓他不由自主想起來薛檀歪著頭站在那裡,帶著不自然的,陰惻惻的笑。
他頓時覺得渾身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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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觀,我們不要再見面了。」
微風拂過樹梢,帶送枝頭搖搖欲墜的葉片,一路翻卷著滑落至水面,在平靜無波的湖面上驚起一圈圈漣漪。
秦子觀看著面前的哥兒。
他的身子一如既往的單薄,就像一朵堪折的花,像風裡飄零的柳絮,美麗又脆弱。而此刻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兩步遠的地方,他只需要伸手便可以像在夢裡那般將他帶入懷裡。
可惜他不能。
於是良久的沉默後,秦子觀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
那些炙熱的,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被他一字字碾碎重新吞回肚腸,灼燒著五臟六腑,他笑了笑:「我的夫郎...他懷了我的孩子。」
面前的哥兒垂著的睫,他依舊站在原地,卻仿佛感受到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橫在他們中間。
秦子觀看著樹下幾叢在陽光下帶著金邊的蘭草:「...他很辛苦,每天都很難受...我之前一直沒有陪在他身邊,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我得回去照顧他。」
「我本想著送你去一個你想去的地方,你現在不想也沒關係...以後什麼時候想出去看看,就差人與我說。」
他頓了頓,似乎為了說服哥兒,更是為了說服自己,於是微微彎了彎眼眸,聲音聽起來很輕快:「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是知音,你說對不對?」
蘇合濃睫微顫,顏色淺淡的唇一張一合,他抬起頭眼尾帶著薄紅,濕意尚且未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