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璣請來的郎中此刻就坐在床邊,一邊仔細地給他把脈一邊皺眉,片刻後花白的眉毛便皺成了一團,最終成了一個「川」字。
他收回手,轉頭看了看一旁焦急的顧笙,又看了看床上不住咳嗽的蘇合,最後將目光落在晏辭身上,用「小子你艷福不淺」的眼神打量了他一番,這表情明顯將蘇合當成他的側室了,於是語氣中不免有些不客氣:
「你這個哥兒本來就先天不足,身子骨弱,很容易染病。我剛才給他把脈,他脈象很虛,看他這樣子從前應該還落下過不小的病根,或者受過什麼傷,能無病無災地活到現在已是大幸。」
他嘆了口氣,又道:「可你偏偏昨夜還讓他還淋了雨...那麼大的雨怎麼可能不染上風寒?依我看啊,照他這個咳法下去,過不了幾天風寒就累成了肺癆,到時候大羅神仙來了也沒用。」
晏辭被他的話嚇到了,很是驚訝:「這麼嚴重?」
老郎中哼了一聲,捻著鬍鬚搖了搖頭:「這樣吧,我給你開個方子,你照著方子煎了藥好生給他服下。這幾天一定要他靜心修養,且不可焦慮,也不可做些容易操勞的事...若是他的病情再重上幾分,那可就不好辦了。」
老郎中說完這句話便去開藥了。
顧笙忙坐到蘇合的床邊,拿起一旁盆里浸了水的濕毛巾擦拭著蘇合的臉頰,眼中絲毫不掩飾擔憂,過了一會他轉頭對晏辭道:「夫君,你還是去跟小舅舅說吧,我怕蘇合的病情再拖下去就不好了。」
晏辭還沒說話,就見蘇合似乎感受到臉上的凉意,昏昏沉沉中聽到了顧笙的話,於是強撐著抬起沉重的眼皮,無力地握住顧笙的手,用盡全身力氣搖頭,極其抗拒地微聲道:
「...不要...別去找他...」
顧笙「呀」了一聲,連忙反手握住他的手:「好啦,不去找他,你趕緊躺下。」
事實證明像蘇合這樣漂亮柔弱的哥兒,不管是誰見了都會心生憐惜,忍不住就想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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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蘇合病成這幅模樣,若是紅袖那邊再傳來噩耗,他怕真的有香消玉殞的可能。
晏辭不敢再耽誤時間,他雖然只見過薛檀幾次,又不了解薛檀的為人,但是他總覺得那人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紅袖在他手上多一天都是危險。
一想到紅袖若是也像芳華樓墜樓那哥兒一般下場,他就感覺很不舒服。
於是在沒得到答覆的幾天後,他再一次去找了秦子觀:「他會死的。」
秦子觀本來就不願意插手這件事,但聽了晏辭的話又真的怕蘇合因為這件事出了什麼差池,他一邊擔心蘇合一邊覺得自己被晏辭的幾句話拿捏了,氣不打一處來,於是把氣撒在晏辭身上:
「我可告訴你,你這樣心軟以後要惹上麻煩的。」
晏辭忽視了他面上的表情:「行行行,我知道了,眼下先把這事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