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扯著秦子觀的領子將他摁住,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因為秦子觀下一刻便掙開了他。
一旁的琳琅和璇璣被這場面震到了,琳琅反應過來才去拉秦子觀,結果直接被他拎著領子扔了出去,撞到牆上半天沒起來。
此時船塢已經沒什麼人了,晏辭從門裡追出去的時候,就看見秦子觀正在馬廄里解烏雲踏雪的韁繩,晏辭撲過去按住他的手,上氣不接下氣道:
「你聽我說,薛檀把這個,把這個給你,就是引你過去送死,他不一定在那裡給你準備什麼了,你冷靜一下聽我說——」
「滾開!」
晏辭咬著牙將衝上去,跌跌撞撞地扯住他,儘量讓聲音聽著清楚:「你自己一個人過去做什麼?你去送死嗎?!」
「我們再等等,等璇璣回去叫來人——」
秦子觀一把扯住晏辭的領子,將他狠狠摜到一旁的柱子上:「我等不了了,我見過他怎麼對待那些哥兒的,他會殺了蘇合。」
他經常拉弓射箭臂力驚人,此時死死摁著晏辭,晏辭竟是絲毫掙不開,眼見面前的人雙目赤紅,整張臉以為過於激動而變形:「蘇合在他手上多待一刻,我都不敢想像會發生什麼。」
晏辭呼吸急促地看著他,生怕他下一刻就把自己揍翻在地,只能儘量放緩語氣:「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冷靜一下...」
然而秦子觀並沒有鬆手的意思,他盯著他忽然問道:「晏辭,你知道我第一次見蘇合是什麼時候嗎?」
晏辭一怔,不知道他這個時候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只聽秦子觀啞著嗓子道:「我記得那年我三歲,我娘帶著我去參加一個遊園宴,然後在花園裡指著涼亭中一個乖乖坐著的,雪糰子一樣的小哥兒告訴我,他是我未來的夫郎。」
「他們跟我說我和他是娃娃親,我們一同長大,到現在我還記得他第一天學琴,斷斷續續彈給我聽的樣子。」
「我從小就頑劣,無論是誰都沒法讓我老老實實待一個時辰,只有蘇合給我彈琴的時候我才會安安靜靜坐著,每次我看著他彈琴,我都在期待和他成親的那天。」
「...後來...蘇澤死了,蘇家男丁全部流放,女眷哥兒充為妓...自那以後我再也沒見過蘇合,直到我聽到他的琴聲...」
他沒有再往下說:「我知道我混蛋,我對不起葉臻,他肚子裡懷著我的孩子,可我幾乎沒怎麼在他旁邊,我根本不配為人夫,可是我沒辦法...」
他頓了頓,抬頭看著晏辭:「我沒法看著蘇合死在我面前。」
「你別跟我說這些!」
晏辭簡直要氣瘋了,他朝著他咆哮,也不管他到底聽沒聽進去:「我不管你是什麼情種,我現在明確告訴你,薛檀他就是故意引你過去,你去你就是死!我們現在只能等人來,你——」